薄采其说的全都是实话,就是给大家留了比较多的想象空间而已。
莫子焘也跟着凑热闹:“据说京城开了几十家小倌馆,每年收入比青楼还多。”
这也是实话,毕竟官员不允许嫖女支,可不是只能去这些地方?
姜国公更是来凑了下热闹:“太子好像没有在这方面表现出特别的癖好,难道是隐藏的深?老姚,你听说过吗?”
姚万里很给老领导捧场,说道:“您都没听说过,那我肯定也是没听说过的,毕竟我家娃长得一个个五大三粗,想来不是太子的口味。”
这么多人纷纷开口,云破军再想不到他们是在逗自己,就白活这么多年了。
老一辈的人云破军不好说,就对着姚芹和薄采其几人骂道:“去去去,你们就不能盼我点好啊?”
众人笑过之后,就开始商量正事了。
“我之前一直以为虎贲将军来北疆,是因为我们做出来的一些新奇的东西,没看他这些天一直缠着姚芹吗?可是临走之前一定要带着小将军去京城,总觉得有什么不对。”
“他们该不是打算把小将军扣留在京城吧?当人质?”
“你傻了啊你,他们要人质,要的也是老夫人或者小少爷,让小将军当人质?京城那边就不怕北疆其他将领直接摘桃子反了?”
“这可说不准,他们看上去都不太聪明的样子,也许他们觉得其他人反了更好呢?”
说是这么说,众人还是叮嘱云破军:“小将军过去之后,要多加小心。”
“我们到时候派人伪装商人流民过去,在城内城外接应您,要是京城真的有异动,立马保护您回来!”
云破军虽然内心觉得不至于,但是确实像大家所说的,京城人的想法大家都猜不透!要是能以常人揣测,那老皇帝一家人也不会把自己搞成现在这样。
不说别的,就说根子老皇帝,天灾来了,他不想着赈灾,反而觉得是人太多了粮食才不够吃,射杀围在其他城外的难民就能解决问题了。
就这种治国思路,他没当上亡国之君是运气好,被宫变及时宰了。
为了防止自己死的太冤枉,云破军虽然觉得可能性很小,但是还是听话做了很多准备。
花了两天时间做好布兵排阵,云破军跟着虎贲将军一行一起出发了。
送走云破军,姚芹本来想着要继续干活,但是一眼扫过去,看到了姚蔷手上的金镯子。
“这是哪里来的?”自己家什么时候给姚蔷买金镯子了?这开销可不小啊!
姚蔷挠头:“之前虎贲将军找我当导游,带他了解北疆,然后给我的报酬。”
“他什么时候让你带他去了解北疆了?!”姚芹连忙追问。
“就是前两天啊,我带他逛了好久,腿都走麻了。”
姚芹心存质疑,对姚蔷说道:“那他给金镯子你就要,你不怕他是贿赂吗?”
“我又没和他说半句不该说的话,他愿意给,我怎么就不能要了?”
“糊涂!”姚芹急道:“他如果打听到什么消息,到时候就是你说你没有透露,别人看他给你金镯子,都会觉得是给你泄密的谢礼!”
姚芹却嘿嘿一笑:“姐你放心,我又不是傻的,我带他逛来逛去,都拉上了那谁呢!这金镯子也给了一对,我们一人一半!”
“那谁?”姚芹问道。
姚蔷往人群中努努嘴:“就那谁啊!”
姚芹顺着姚蔷的眼光看过去,立马看到了比众人矮了一个头的小豆丁——云灭奴。
云灭奴比姚芹和云破军小了有五六岁,但是和姚蔷的年纪差距并不大,现在一个是十三四岁的准少女,一个是十一岁上下的小少年,两人能够玩到一起去,姚芹也觉得很正常。
但是这两人居然一起给虎贲将军做了次导游?他们这么缺钱吗?
姚芹觉得,自己需要和云夫人好好谈一谈孩子的教育问题了。
两个娃还不知道自己的老底即将被掀开给云夫人,主要是云灭奴拿到金镯子之后就直接卖掉了,不像姚蔷还带在手上,所以云夫人都没发现他身上多了一笔钱。
等姚芹找过来的时候,云夫人都惊了。
“将你们大太太和少爷请过来。”云夫人听闻姚芹的来意,立马让人请人过来。
孙氏过来的时候还一头雾水,但是云灭奴已经有点心虚了。
“娘,您喊我们?”和姚芹见礼之后,孙氏不解地问着。
云夫人对孙氏点点头:“是灭奴的事情,你先坐。”
“灭奴的事情?”孙氏带了点忐忑坐了下来。
等孙氏坐了下来,云夫人看向云灭奴:“灭奴,你告诉奶奶,是不是你撺掇姚蔷一起给虎贲将军领路介绍的?你这么缺钱吗?”
云灭奴听了这话之后,不好意思的低了低头,而后吭吭哧哧了好一会儿,才心一横,抬头挺胸说道:“没错,我特别缺钱!”
孙氏一听就急了:“你要钱干什么?是不是打算干坏事?!”
云夫人也很不解:“你平时每个月月例并不少,我记得你叔每个月都给你零花钱啊,你难道不够用吗?”
云灭奴看了眼孙氏,还是下定了决心,说道:“我的钱都给我娘收走了,我手上一点钱都没有,出门和同窗朋友一起,都是他们请客,我觉得不好意思一直让他们付钱,所以前两年开始就已经在赚钱了。”
听了云灭奴的话,云夫人两眼就像鹰隼一眼,盯紧了孙氏:“老大家的,你收灭奴的钱干什么?”
听到云夫人的话,孙氏一颤,说道:“儿媳是觉得,他小小年纪,叔叔给他那么多零花钱,怕他学坏了。”
“那也不至于一分都不给灭奴留啊?”云夫人继续问道。
云灭奴既然已经开口了,就做好了决定,不想让母亲糊弄过去,连忙说道:“都是舅舅他们,说家里生活艰难,让娘给他们钱!”
“竟有此事?!”云夫人惊讶问孙氏:“老大家的,你说清楚!”
孙氏脸红道:“妾身娘家确实生计艰难,但是毕竟生我养我,妾身也不能……”
云夫人看向姚芹,带了点不满地问道:“我记得孙家之前也是殷实人家……”别不是小儿子打压他们吧?
姚芹听了之后,差点没忍住笑,心想这个状可必须和云破军告,嘴上却恭敬地解释道:“北疆近年来对于玩忽职守和渎职的查处比较严格,孙家长辈比较有自知之明,害怕子孙不肖反而坏了北疆大事,于是卸任了原本的职位,却不想竟然会出现家计艰难。”
姚芹等人手上可不用混吃等死的人,孙家其实是怕苦怕累更怕死,所以才辞职的。
孙氏小心翼翼地解释道:“家里人口变多了,加上人工价格上涨,所以暂时艰难了一点,我也只是拿了自己和灭奴的份例补贴了一二,绝对没有动家中的账务。”
不是孙氏不想拿女儿的,主要是女儿被婆母和小叔子盯着要成为示例,孙氏也不敢随便乱动。
“所以你就让我孙子吃了这么久的苦,让他和同窗出去都没钱可用?!”云夫人真的生气了,儿媳妇到底知不知道,自己的儿子才和她是一家人?苦了亲儿子补娘家,这不是里外不分吗?
“他现在是读书的时候,就不应该花钱,而是一心苦读……”孙氏不觉得自己做的有什么不对,就是娘家不用补贴,也不应该给云灭奴一个小孩那么多花销。
“且不说我们云家不是孙家这种只知道读书的人家,灭奴以后要统领千军,不学会怎么花钱怎么行!就说现在外面学堂的教育,你不给孩子钱,孩子怎么做得好学习项目?!”
云夫人可是了解过,姚芹改革之后的学堂多了不少实务课程,如果钱不够花的话,那就只能花费更多的经历,想到这里,云夫人都心疼自己大孙子。
云灭奴就是因为知道奶奶会生气,所以才没有告状而是选择自己赚钱,现在看到奶奶和亲娘的矛盾,小少年的脸都皱成了一团:“奶奶,我自己也能赚钱的,外祖父家里全家都没本事,这事大家都知道,娘总不能看着他们饿死啊,给他们就给他们了,您不知道,我现在可是组织了不少同学和我一起勤工俭学,大家都很喜欢自己赚钱呢!”
孙氏:什么叫外祖父没本事大家都知道?你一个孩子怎么能看不起你外祖父和舅舅表哥们呢?
云夫人:他们饿死难道不是自己活该?!就是大孙子能赚钱,也不能克扣我大孙子,肥了孙家那群不事生产的人啊!
姚芹:这小子值得培养!又发现了能干活的劳动力!
另一头,不知道自己大侄子左右为难的云破军已经秘密和亲爹大哥见到了面,见面之后还和大哥邀功请赏:“哥你是不知道,咱小侄女又聪明又漂亮,特别健康,要三个奶娘才够喂她!还有,灭奴这小子可厉害了呢,他在学堂每次都能拿到甲等,而且一呼万应,同学都愿意听他的!”
第204章
云破军和父兄的相聚时间并不长。
毕竟虎贲将军在一旁,几人能够找到机会见一面,已经是十分努力的结果了。
特别是边疆现在还不知道云居安和云守边的情况,云破军这边也调动不了什么人用来干这事。
三人之所以父子相聚,还是云居安怕云破军此番进京会有问题,所以赶紧见一面叮嘱一些事情。
此时听到云破军说的家中近况,云居安颇为满足地说道:“说起来我有很久没有见过灭奴了,我离开之前,他才到腰那么高,现在应该也长个儿了吧?”
云破军连忙和父亲说道:“现在已经到胸口了,最近在努力喝牛奶羊奶,就想着长个子呢!”
说着,云破军又继续说道:“爹和哥哥离开之后,娘可能猜到了一点点,但是嫂子并不知道你们没事,所以她把灭奴看的和眼珠子一样,现在还在管着灭奴,怕他乱来呢。”
听了云破军的话,云居安生气地说道:“灭奴都多大了?你们怎么就放任她还在对灭奴的生活这么管束?你们十岁的时候战场都上过了,现在不然孩子见识,难道以后灭奴都要听妈妈的话怎么办吗?!”
云守边连忙为妻子说话:“爹,孙氏也不是这种控制欲强的母亲,她就是因为太紧张孩子了。”
听到云居安的话,云破军忍不住脖子一缩,心想自己已经艺术美化过了,爹居然都这么生气,要是让爹知道嫂子不仅生活上管的厉害,还一直让大侄子学之乎者也,不在乎姚芹的理学课程和家中传统的武艺课程,甚至因为侄子没时间背那什么中庸集注还随意停了武学课非让侄子背完,爹他会不会爆炸啊?
想到亲哥现在的处境(云破军也是有眼睛的,不会一点都看不出来),云破军想着,算了算了,就不给亲哥生存增添难度了,说出来爹和哥他们两又管不了,还是要让我管,还不如回去和娘说一说,让娘和嫂子好好谈一谈。
至于为什么不是云破军谈?且不说孙氏从小学的内容让她避讳寡嫂和小叔子的关系,就说长兄如父、长嫂如母,孙氏嫁进来的时候云破军不过三四岁,在孙氏眼里一直是个小孩子,她哪能听得进小孩子的话?说不定还要反过来教育云破军一顿呢。
此时的云破军不知道,自己已经不需要找亲娘谈话,亲娘已经知道了所有。
云夫人气的胸膛起伏。
姚蔷在一旁大气不敢出,脚步挪啊挪,默默地躲到了姚芹的身后。
姚芹没忍住给了姚蔷一个白眼:你好意思躲起来吗?现在这情况都是因为谁?
姚蔷努力通过眼神表达自己的意思:都是云灭奴带着我做的啊!不能怪我!
姚芹接收姚蔷想要传达的信息失败,给了她一个老实点的眼神,继续关注起了云家大战。
一边关注,姚芹一边在心里幸灾乐祸地想:“好家伙,云破军回来之后怕不是要被当作夹心饼干。”
现在享受夹心饼干待遇的则是小可怜云灭奴。
“灭奴,你给你娘说清楚,你平时是怎么赚的钱?”云夫人一拍桌子,怒气冲冲地说道。
云灭奴看了眼桌子上被拍地一跳的茶盏,又偷偷用余光看了眼脸色铁青的亲娘,回答道:“我一般就是给新来的商队当引路的人,然后赚些钱。”
“你怎么找到这种工作的?”云夫人追问道:“这种工作,一般人可是接不上的。”
云灭奴只能说实话:“因为我之前在酒楼当钟点工,掌柜的看我机灵,给我介绍的。”
“你是怎么当上酒楼钟点工的?”云夫人继续追问,显然清楚酒楼的钟点工也不好找。
“我同学亲戚家里的酒楼,因为他要过去干活挣钱,所以我拜托他带我一起……”云灭奴回答道。
云夫人立马斥责孙氏:“你看看,就是你把钱都拿回家养你们家那些个不干活的大爷,我孙子他要求同学,去人家店里当店小二!”
孙氏却很生气地说道:“灭奴!娘和你说了多少次,人要有志气!要能守清贫,你怎么能够为了五斗米折腰呢?”
“你们家男人倒是不折腰,站着问嫁出去的女儿要钱。”云夫人冷嘲热讽。
“娘,你不知道!我们家男丁在读书的时候是一分钱都没有的,大家都是这样过来的,就是为了防止他们乱花钱。只有手中没钱,才不会因为外界的诱惑失去读书进取的决心!家规森严,这才是我们能诗书传家的原因。”孙氏解释完自己举动的原因,又替自己父兄解释:“我们是清贵人家,怎么能去做那些不体面的事情?难道要让我父兄和那些浑浊的税吏一样,和生活困苦的小民去锱铢必较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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