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薄采其的猜测,姚芹也只是但笑不语。
姚芹这种表现,倒是让薄采其不会了:难道我猜错了?
莫子焘也生出了疑惑:“难道你和云破军真的是两情相悦?”
“那你们这感情也太像兄弟情了吧?”薄采其满脸疑惑:“你们两真是为了对方不成婚的?”
被连番追问的姚芹颇为无语:你们两个单身狗,怎么可能分得清友情和爱情!
姚芹没有理会这两人诸多的疑问,而是重启了一个话题:“现在,你们之前的问题得到了解答,因为我是个女人,所以联姻云家,是最好的选择,也能让其他人愿意支持我。”
“那也不一定吧?”薄采其也恢复了正常的表现:“这世上的女性野心家也不少,女皇、摄政太后、掌权公主也屡见不鲜,大家一起共事那么久,他们对你都有了解,要让他们因为性别就放下对你的戒心,那可不容易。”
听到薄采其这番分析,姚芹也不知道自己是应该因为大家没有性别偏见而高兴,还是因为没能成功示弱而悲伤。
莫子焘挠挠头,对薄采其的想法有了不一样的补充:“我觉得也不一定?之前我们加班那么多,大家只觉得你不做人,现在也许会多说一句:女人就是斤斤计较,生怕给出的俸禄没换回足够的劳动!”
姚芹:啊这……
“然后你每次推行新政,那些老学究们终于不会骂你倒行逆施了,他们之后估计都会骂你牝鸡司晨。”听到莫子焘的话,薄采其也没忍住看热闹的心,补充道。
姚芹闻言,忍不住一笑:“所以我是不是需要和你们所有人做一个科普,告诉他们母鸡群在没有公鸡之后会自动转化一只母鸡成为公鸡?让大家一起进修一些生物和养殖知识?”
听到姚芹这话,莫子焘只想告诉她别开玩笑,但还是忍不住好奇心:“所以母鸡真的能变成公鸡?”
“当然是真的,不信你在郊外养一群母鸡试试!”姚芹回答地很肯定。
莫子焘忍不住露出了“长见识了”的表情。
薄采其这时候还记得自己的主线任务,努力往回拉扯道:“总而言之,想要通过女性身份示弱,你还差了点意思。”
“所以你的意思是?”
“我的意思你应该很清楚?”
“我并不知道我有没有理解对你的意思?”
“你俩别绕口令了行不?”莫子焘说道。
“咳!”姚芹轻咳一声,正色道:“不知道为什么,一和你俩说话就正经不起来,一定是因为你们两的气质问题。”
薄采其&莫子焘:???人言否?!
不说人话的姚芹在贫嘴了这么久,终于疏解了心里的压力,正经起来对两人道歉:“之前一直和你们隐瞒我的性别,也是因为不得已,实在是很抱歉。”
看到正经道歉的姚芹,薄采其和莫子焘连连摇头:“你做的事情,和你是男是女关系也不大,我们认你,是因为你的能力,又不是因为你的性别。”
话虽这么说,但是大家都明白,如果一开始就知道姚芹是个女孩子,薄采其和莫子焘也不会那么容易纳头便拜。
所以姚芹还是摇了摇头:“你们大度是你们胸怀宽广,但是我确实是要为隐瞒道歉,其实我也不是故意不告诉你们我是女性,只是一直没有很好的时机公布出来。”
既然道歉解释了,最好是说清楚,以免大家心生芥蒂一直藏在心底,姚芹干脆从故事的开头说起。
“一开始的时候,是因为家里忽然抄家,那时候姚芝的身体状况不太好,如果让他跟着充军,他可能流放路上就会生病走不下去,而我和他是龙凤胎,两人本来长得就比较像,我又是传统老姚家的身板,所以就偷偷和他换了身份,让他去教坊里好好养身体长大。”
“偷换罪犯是欺君之罪,我们当然不敢说出来,后面也是一心挣军功,就想着尽快把姚芝赎出来,以免被发现。”姚芹带着回忆的神色说道:“但是也没想到我会有这番际遇,最终在北疆执掌大权。”
听到姚芹这话,莫子焘忍不住说道:“你这可不是际遇,北疆现在这架子,大半都是你拉起来的,我相信你就是没有云家的欣赏,也能干一番大事。”
听到莫子焘的话,姚芹只能表示:多谢欣赏?
好在话说开之后,几人之间不见隔阂,薄采其继续说道:“现在的关键是,怎么利用好女性身份,成为北疆实际的掌权者?”
就在薄采其和姚芹讨论应对的时候,北疆普通人群也知道了姚芹的性别。
消息是从孙家传出来的。
孙家人没撕过云夫人,被打发出门的时候还是一脸恍惚,就惹得一直关注北疆权力交接情况的人在云府门口堵住了孙家人,追问发生了什么情况。
孙家人可能是被打击地过于厉害,没从爆炸性的消息中回过神来,一被问,就喃喃了一句:“姚芹居然是个女的?”
这话一出,简直和点燃了一仓库的烟花一般,成为一个爆炸性的消息。
“假的吧?姚芹怎么可能是个女的?”
“姚芹居然是个女的?”
“她一个女的能单手举起石桌,这合理吗?”
“等等,你们还记不记得之前有消息说云夫人给姚家提亲了?”
“我们还说消息传错了,求娶的肯定是姚芹的妹子,原来求娶的是姚芹吗?”
“难道她和小将军两人真的是早就定了终身?”
“肯定的,这两人青梅竹马两小无猜,在一起不是也很正常?”
“她这女人,自己抛头露面,还带着许多女人学坏了,我说怎么她总是支持那些女人出门干活,又撺掇人家和离呢!”
这话出了,惹来周围很多女性的唾弃。
在工厂里,被姐妹们包围的姚蔷神色认真地说:“我姐姐是男是女,有什么影响吗?难道她是女人,我们就不承认她的贡献了?不承认因为她的推动,我们才能走出家门有自己的事业?”
“不!”有脑子清楚的管理者说道:“正是因为她是女人,所以我们才更应该感谢她,我把话放在这里,如果有谁对姚将军不满,就是和我、和跟我站在一起的姐妹作对!”
“我们又不傻,姚将军是女人,真正证明了男人永远都不可能和我们感同身受,只有女人才知道女人的辛苦,也只有姚将军一直掌权,我们才能一直过自己想过的生活,谁反对姚将军,就是要过回以前没有自由的生活,让我知道,看我不弄死她!”
“就是!多蠢的人才会反对姚将军啊?我们巴不得北疆是女人掌权呢!这样我们才有机会更进一步,不是吗?”
“谁要是背叛姚将军,就要好好想想,你投奔的人能不能给你想要的生活,别想着到时候当什么公主皇后,古往今来,被废被赐死的皇后还少吗?被随便嫁人被杀头的公主还少吗?爹有娘有不如自己有!别好日子不过,回去给男人当奴才!”
头脑清醒的女管理者们将事情分析的透彻清楚,就怕有人毁灭了现在的好生活。
听到大家发出的声音,姚蔷松了口气:姐姐的基本盘之一算是保住了。
事实上,这些女性保住的不仅仅是基本盘,她们更是利用自己的影响力,给姚芹的上位添上了一把火。
第237章
姚芹想要执掌北疆,目前最重要的是要分清楚,谁是我们的朋友,谁是我们的敌人。
而后,就是把朋友搞的多多的,把敌人搞的少少的。
说起来简单,但是做起来并不容易。
首先最难的一点,就是人是多面性的,不能简单地划分为友方敌方。
某位英国人说过,没有永远的敌人,也没有永远的朋友,只有永恒的利益。
在姚芹看来,这话并不准确。
别的不说,几乎所有在北疆试图掌握自己人生的“新式女性”,都是姚芹永远的朋友。
这个问题,就要归因于上升通道的堵塞。
南朝为什么会起义四起?
王朝末年,土地兼并已经到了一定的地步,一旦发生天灾,艰难维系生活的出于这个社会底层但又是基石的佃农、自耕农、小手工生产业者、低端服务者就会活不下去。
这个时候,封建王朝面临的往往是烽烟四起的起义大军,最终再由其中最有实力最有运势的统一天下,建立王朝。
王朝建立之初,政治清明,因为重新洗牌杀死了很多土地拥有者,大范围释放出来的土地让经过战乱减少了的人口能够顺利活下去,于是再次安定了下来。
但是这些循环,从很多年前,就不关女人的事了。
因为天生武力值的差距,男人可以通过战场拼杀获取功绩,而女人不行。
或者说,不是女人不行,而是掌权者为了获得更好的环境、为了让自己的后代能够繁衍,所以不让女人行。
壮妇在秦朝的军队都是最靠前的炮灰队伍,何况是束缚日渐趋紧的后世?
这年代底层女人想要上位,就是嫁给一个厉害的男人,并且祈祷能够平安生下儿子。
最牛的想象,也不过是入宫受宠,而后被封为继后、成为太后,这已经几乎是一个时代的女性能够想象的最幸运的女人的缩影了。
诗人说,我可以忍受黑暗,如果我未曾见过光明。
见识过光明之后,固然有人想要偷懒,但是大部分人还是愿意活得像一个人,而不是一件所有物。
这么说吧,别看现代很多小姑娘看古装电视剧上头,真要让她们成为剧里的妃子小妾,能忍的了的可没几个。
这都能忍,有这心志,当年读书的时候怎么不忍一忍努力一把呢?
所以姚芹天然就获得了一群同盟者。
薄采其和莫子焘在初步接受了姚芹是女子这个身份之后,对于姚芹的一些行为终于理解了起来。
“我说你怎么总是坚持要让女人出门工作,现在看来,你确实是有先见之明,等你是女人这事一公布,估计北疆会成为不少女子向往的地方。”
听到两人这话,姚芹自信地笑了:“即使我是女子的身份没有公布,北疆也已经是很多女子向往的地方了。”
“是啊,你提拔的那些女官,肯定对你忠心不二,真是一步好棋!”两人感慨道。
姚芹摇摇头:“她们不是忠于我,而是忠于自己的内心。”
而北疆这些出门工作的女性,真正让北疆诸多高层见识了女性的力量。
譬如薛子凤,回家第一件事就是被夫人威胁:“我听说你最近和郭家人走的很近啊?”
“那啥,我真的早就没有和郭二小姐有来往了,你不能老是吃醋啊……”薛子凤闻言,连忙解释。
“谁说你和郭雪晴的事情了,我问的事你是不是和郭奉圣达成了什么勾当?!”冯天瑜打断了薛子凤的话,问道。
听到冯天瑜的问题,薛子凤愣了一下,而后不满地说:“什么叫做勾当啊。”
“见不得人,又见不得人好的,可不就是勾当吗?”冯天瑜冷笑一声:“我警告你,我可听说了,郭家人最近和孙家走的有点近,你给我离他们两家远一点,要是耽误了姚芹掌权北疆,我会让你见识一下什么叫做有家不能回!”
“你知道什么?孙家……”
薛子凤话还没说完就被冯天瑜扭住了耳朵:“我知道什么?你要是想走现在就可以离开?明天我就给你儿子女儿改姓冯!”
“哎呦哎呦,你轻点!”
薛子凤:我怎么就摊上了这么个母老虎?
有冯天瑜这种直接威胁丈夫的,当然也有绕指柔的。
虽然北疆的女管理们给人们的统一影响是强硬,但事实上,管理的方式千千万,也不止是板着脸这一种。
有的领导很严肃,有的却会利用亲和力优势打成一片,只是管理的方法不同,但只要能够干好活,姚芹又不会嫌弃。
有人回家就对自己丈夫儿子发送糖衣炮弹:“听说你们最近和那谁走的比较近?”问问题的同时,也没忘给丈夫儿子夹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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