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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太宰治盯着‘电影’,如同梦游般,自言自语地思索。
  他冷静地在成堆的‘影像海洋’中翻找,在丢开了一个又一个母带之后,终于发现了一卷灰白的胶片。
  某个世界的太宰治,成为了port mafia的首领。
  他置身于黑暗封闭的首领办公室中,活得就像随时要加班猝死的社畜,成功用短短四年的时间,把port mafia变成了关东至关西地区最强大的组织。
  东京被囊括在内,成了港·黑名副其实的后花园。
  是真正盘踞于商界与政界的庞然大物。
  然后,他用这个‘庞然大物’换来了唯一一个‘织田作之助’存活的世界,随后幸福地从港·黑大楼顶层一跃而下,接过了通往永恒沉眠的死亡车票。
  ——【“我这一生,尽是可耻之事。”】(1)
  ——【“但是我太期待了,太期待这一刻,就好像回家过年一样。如果还有尚未了却的心愿……唯独你那本快要完结的小说,我来不及看一眼……我无比遗憾,无法释怀——”】(1)
  世界的影片外,太宰治坐在观众席上,安静地注视着这一幕。
  少年的眼神平静,遥遥做了个举杯的动作。
  那是太宰治对另一个了却心愿,回归死亡怀抱的自己,最诚挚的祝福。
  原来如此,这确实是个不错的方法。
  太宰治修长的双腿交叠,坐在观影席位上。
  在他的注视下,屏幕内的黑发青年后退一步,将自己抛入呼啸的风中。
  在某个时刻,黑发青年仰望天空的瞳眸微微一顿,他像是感应到了第二人的视线般,于风中转过头。
  鸢色的双瞳透过‘世界的影像’,直直对上了少年太宰治。
  少年太宰治一动不动,与青年太宰治对视。
  仿佛经过了某种无形的交流,鸢眼少年忽然从位子上站了起来,轻声说道,
  “如果没有意外的话,我或许会选择和你一样的路,但很可惜,凡是总是有例外。”
  “——我的世界存在另一个可能,而那个金毛,恰巧欠我一个人情……睡吧,织田作那本小说的结局,我会替你看完的。”
  太宰治话音落下的瞬间,画面里的黑发青年似乎微笑了一下,而后闭上了眼。
  *****
  太宰治睁开眼时,发现自己正躺在无忧屋的某间客房内。
  浅色的窗帘被微风扬起,露出窗外湛蓝的天空和挂在细绳上的黑色外套。
  那是太宰治的外套。
  因为湿透的关系,直接被中原中也拎出了屋内丢去阳台,正小雨似地往下滴水。
  彼时,菲莉捏着下巴,若有所思地盯着外套看了一会儿,忽然‘叮’的一声,脑袋上亮起了智慧的灯泡。
  菲莉冲进屋内,从里头搬出了一排盆栽,依次摆开放在了滴水的外套下方,美曰其名正好全自动滴灌浇花,一点也不浪费。
  中原中也:“……”
  算了,反正那条青花鱼还晕着,有意见也得闭上嘴。
  于是乎,醒来的鸢眼黑手党发现,自己只穿了一件单薄的衬衫躺在床上,连被子都没有。
  但取而代之的,是天花板的位置上,正旋转着一个火焰色的小火球。
  如同一个袖珍版的太阳,滴溜溜地晃悠,往外散发着热度的微光。
  湿透的衬衫已经被烤干,皱巴巴的贴在皮肤上,散发着烘烤之后特有的温度与阳光的气息。
  屋内很安静,中原中也和亚当不知道去了哪里。
  唯有某个始作俑者正好好地坐在床边的凳子上,专心翻阅着腿上的书籍,顺便完成照看的任务。
  仿佛思绪还停留在短暂的梦境中,太宰治专注地盯着头顶的小火球出神,暂时没有开口的打算。
  偶尔有几句少女的诵读,被小声地念出,清凌凌地飘入太宰治的耳中。
  “我也说不准究竟是在什么时间,什么地点,看见了你什么样的风姿,听到了你什么样的谈吐,便使我开始爱上了你。”(1)
  “那是好久以前的事。等我发觉自己开始爱上你的时候,我已经走了一半路了。”(2)
  “……唔,试分析该段话在文中的语境作用,体现了主人公怎样的心情。嘶——又是心情……”
  这、这不是在对话里说了吗?
  主人公有什么心情?
  ——他说他‘不知道’啊!
  难道这里头还有什么其他含义?
  菲莉懵逼眨眼,头痛地抓了抓头发,露出了小学生被要求解出高数难题的绝望表情。
  伯母啊,您出的题目是不是太难了?已经完全超出了她的知识范畴啊!
  ……算了,还是放着等中回来后,问问看好了。
  或者让亚当去隔壁种花家的万能题库搜一搜,有没有参考答案。
  象征性挣扎了三秒后,菲莉放弃地合上书,表情安详。
  咳!这、这绝对不是作弊哦!
  只是合理地利用已有的资源,达到让双方都满意的结果而已!
  菲莉的眼神逐渐犀利,就在她开始琢磨着用什么方法,才能让自家副店长接过这茬,帮忙做完所有的‘家庭作业’时,一个平静的声音在屋内响起。
  像是解答疑问般,报出了绝对能让另一位严苛的女士,直呼‘钢板终于开窍了!’的绝妙答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