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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得到全麻有概率会对脑神经有损伤,而且静脉麻醉通常会选择在颈部深静脉处注射,以达到麻醉药量,才能顺利的完成手术的答案后,默默地伸手摸了摸自己的脖子。
  这位置......别、别碰。
  最过分的是,不知是路北辰故作夸张还是骗人。
  和他生动又形象地讲述了一下局麻的经过,需要通过一根又长又粗的针管,从脊椎骨节缝隙中推入。
  还拿那双令人赏心悦目的手指给他比划了一下。
  又在人后腰的脊骨处轻轻一戳。
  戳得人头皮一炸一炸的麻。
  更觉惊恐。
  在得到自己绝对不需要扎针治疗后,麻溜地跑了回来。
  乖巧地坐在那里敷上中药包、老老实实地接受红外理疗灯的照耀。
  活像在烧烤。
  这边烤完还要翻个面。
  烤完一个后面还有排队的。
  以保证每个队员的手都能在出现问题之前提前预防。
  甚至还将广播体操提上了日程。
  劳逸结合、健康备战。
  全副武装、冲击银龙杯。
  -
  这几日队员的训练状态都极度亢奋。
  不知是祁飞放弃的提议激起了大家的胜负欲。
  还是季司早的那句话将所有人的斗志都燃了起来。
  训练室的气氛如火如荼,每个人都兴致昂扬、亟待上场检验,一举拿下夏冠。
  只是......除了祁飞。
  夜深,走廊外的平台上。
  许久没有再碰过烟草的祁飞夹着香烟,脚下的地面上落了一地的烟头,不知道在这里待了多久。
  他似乎陷入了一种什么难言的情绪中无法走出。
  甚至......已经提前拟好了一份辞呈。
  只等这个赛季结束后,便上交给路北辰。
  “戴罪请辞?”路北辰走进,视线平静的注视着人。
  祁飞支吾不言,只觉无颜再面对这位老板、这位队长,和队里的所有人。
  “我其实,不太明白你在内耗什么。”
  路北辰语气淡淡,见人一直沉默、甚至一句话也不肯说的模样,抬手问人要了一根烟。
  “你......你不是不抽了吗?”
  路北辰平静回道:“你不是也早就戒了吗。”
  祁飞哽住,从兜里摸出烟盒递了过去,顺手想帮人点上。
  路北辰摆了摆手,接过火机,齿轮摩擦后带出的火星子在浓郁的夜色下恍若萤火。
  燃烧的火苗将人沉静的侧颜照亮,衬得人愈发深沉稳重,带着些平日里被人敛起的上位者的姿态。
  “我不是来开导你的。”
  路北辰平静道:“只是来提醒你,作为战队的主教练,注意你该背负的责任,和赛季结束前,你需要承担的义务。”
  祁飞愕然片刻,低头答应道:“我知道,我不会突然撂挑子......我也没那么......”
  “还有,”路北辰再度开口,“如果你是为了你之前所做出的抉择自责,那么我只想给你说一句。”
  “没有人责怪你。”
  “也没有人对你的意见有什么不满,你不用给自己套上那么重的枷锁。”
  “没什么必要。”
  祁飞愣了半晌,手中的烟自顾自地燃烧着,像是在被人遗忘的角落自生自灭一般。
  良久,当路北辰抬手灭掉手中的烟,转身欲走的时候。
  祁飞才终于吐口,问出了他连夜来一直使他内心无比煎熬的话。
  “大家......真的没有怨怼过我吗?”
  祁飞似乎是有些难以启齿一般,“我做出这么......令人不齿的决定,简直违背了一直以来作为一名电竞职业人的所有原则和初衷......”
  “大家不会觉得有这样的教练......特别丢人吗?”
  路北辰停住脚步,没有转身,听到祁飞自责地几乎快要带着哭腔,给了人最后的体面与尊重。
  “没有,”
  夏日夜晚的凉风吹过,将路北辰原本就平淡如古井般的语气吹散在空中,不带冷意,却刚好拂过人满身地燥意。
  “你的好意,他们都能理解,”路北辰顿了下,随后补充道:“我也能理解。”
  “只是、以后还是不要说这些话了。”
  祁飞看着人离去的背影,久久没有回神。
  直到人彻底消失在自己的视野之中,平台的尽头处,似乎有一个身影晃动了一下,随着人一同离开。
  有人在等他。
  祁飞想。
  这条路、路北辰仿佛终于不再是自己一个人。
  而那个曾经对着人信誓旦旦地起誓,说将会永远保持着那份电子竞技的热爱、秉持着对竞技赛事原则绝对尊重的那个人。
  终于是将热泪洒在了这片空地上。
  不忘初心、方得始终。
  大家都还记得。
  只有他差点儿忘了。
  -
  平台的拐角处,季司早倚靠在墙边。
  待路北辰折回,抬手在自己鼻尖前挥了挥。
  “烟味儿好重。”
  “不喜欢?”
  路北辰侧了下身,用没有夹过香烟的那只手揽人,“以后不抽了。”
  “没有,就是有点呛。”季司早没躲,倒是任由人环着,慢悠悠地往房间走。
  视线落在人空着的手上,想起人在平台上侧身点烟的那一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