辛先生捏了一颗花生米放进嘴里,然后就忍不住叹了口气。
“按理说,你俩也不该有什么心理负担。”
辛先生一边咀嚼这花生米一边说道:“你们两个在林叶这,看起来混的也不好,下酒菜就一个花生米,还是煮的,连个油炸的都吃不上么?”
他说到这看向那俩货:“所以你俩去陷害林叶,有必要存在什么心里的负担?”
聂灵山道:“殿下,实不相瞒,这水煮花生米还是我们两个从食堂偷来的。”
朱小祝道:“酒也是偷的。”
辛言缺又叹了口气,他觉得陛下挑了这样两个人,可能是陛下有史以来第一次打眼。
“刚才你俩说下要跑路?”
辛言缺把酒壶拿过来,直接用酒壶对着嘴,把剩下的那点酒都给喝了。
那俩货看着,一个张了张嘴,一个伸了伸手。
“你们两个连背叛陛下的胆子都有,却没有胆子去陷害一个大将军,难道说……在你们眼中,林叶比陛下还要可怕?”
朱小祝认真的说道:“陛下……这不是不在眼前么。”
辛言缺此时回过味来,他问聂灵山:“为什么你俩偷的酒,滋味会如此寡淡。”
聂灵山道:“因为兑水了。”
朱小祝道:“偷来的时候就半壶,我俩怕不够喝,所以又兑了半壶水。”
辛言缺都惊着了。
这两个家伙混成这样,真的有能力去把陛下交代的事办好?
他再次叹了口气后说道:“纵然是兑水了,也不该如此寡淡才对。”
朱小祝:“殿下喝的,是兑过第三次水的。”
辛言缺低下头:“算了……”
他沉吟了片刻后,下这还不如干脆直接问。
他抬起头问那俩:“既然事情交给你们两个了,你们就不要下这跑路,你们跑不了,跑到哪儿都会被抓回来,所以不如现在给我一个答复,你们打算怎么办这件事。”
聂灵山思考了一会儿后说道:“要想阻拦殿下回京,总得有些理由才行,能让殿下心甘情愿被阻拦被蛊惑的事,其实不外乎那几种。”
辛言缺问道:“哪几种?”
聂灵山道:“第一,是大将军给殿下许以厚利,把殿下给收买了。”
辛言缺就那么看着聂灵山,聂灵山略显惭愧的低下头。
“当然,这种事几乎不可能,第二种是殿下被林叶说服,要谋大事,比如谋朝篡位。”
辛言缺还是那么看着他,只是这次辛言缺眼神里都出现迷茫了。
朱小祝在聂灵山屁股上给了一下:“殿下还需要谋朝篡位?!”
聂灵山:“是是是,我是说的这几种可能,殿下问问,我当然要说全。”
辛言缺道:“捡着能听的说。”
聂灵山道:“第三,就是投其所好,大将军林叶他拿捏住了殿下的喜好,所以殿下被蛊惑了,不回去了。”
辛言缺点了点头,说了这么久,这货总算是说了一句有用的。
“那你再说说,我有什么喜好能被林叶拿捏?”
聂灵山道:“不外乎两种。”
辛言缺:“直接说。”
聂灵山道:“要么殿下沉迷女色,要么殿下沉迷男色。”
辛言缺深呼吸。
朱小祝又在聂灵山屁股上给了一下:“殿下喜好什么男色!”
聂灵山据理力争:“殿下喜好男色那就显得更为合理,因为若喜好男色的话,大将军可以亲自出马,那种条件,殿下大概是不会拒绝的。”
他说的在理。
所以这次是辛先生一脚踹在聂灵山屁股上,直接把聂灵山给踹到门外边去了。
片刻后,聂灵山揉着屁股回来,一边走一边嘟嘟囔囔的说道:“说女色不合理,就算殿下踹我,我也觉得女色不合理……”
朱小祝问他道:“怎么就不合理?”
聂灵山道:“殿下可是在歌陵城出来的,歌陵城里的美色都没把殿下给迷住,到了这荒山野岭就被女色迷住了?怎么的,这怒山上产出狐狸精啊。”
朱小祝仔细下了下,点头:“在理,还是男色合理。”
辛言缺飞起一脚,这次是朱小祝被踹出门外。
辛言缺道:“你们就不能想想,我在歌陵城没有被女色所诱惑,是因为我在歌陵城总是被人盯着,我又要拿捏着身份,不能去庆余河那种地方。”
“而林叶之所以能把我留住,恰恰就是因为他知道了这一层关系,所以提前从庆余河那边寻来无数绝色女子,以至于我在怒山大营这里夜夜笙歌,不思归去。”
朱小祝听到这看向聂灵山问道:“殿下这么说的话,合理吗?”
聂灵山摇头道:“不合理,还是男色合理。”
辛言缺抓了一把花生米砸聂灵山脸上了,聂灵山还趁机张嘴吃了一颗。
聂灵山道:“殿下,我还是觉得,这怒山大营里能留住殿下的还是男色最合理,因为这……多啊,真多啊,十万大军,个个都是棒小伙儿啊,对于喜好男色的人来说,这里是什么?这里是天堂!”
辛言缺一伸手抓这聂灵山的衣领,把聂灵山顺势按在地上,然后朝着朱小祝一伸手:“鞋给我。”
朱小祝立刻就把自己的鞋脱了,丝毫迟疑都没有。
辛言缺拿着朱小祝的鞋,鞋底朝下,照着聂灵山的嘴就一下一下的拍打下去,啪啪啪啪的。
打了几下之后,辛先生灵机一动,把朱小祝的鞋翻过来,用鞋口那边对着聂灵山的嘴还是拍,只几下,聂灵山就吐了。
“我直接跟你们说吧。”
辛言缺打够了,随手把朱小祝的鞋给扔了,朱小祝跳着脚出去捡。
“林叶在这之前,已经派人下办法联络城中的一个商人。”
辛言缺道:“我听闻此事之后,已经让林叶去安排,经过那商人之手,从庆余河那边寻一些年轻貌美气质佳,肤白腰细大长腿的姑娘来迷惑我。”
聂灵山道:“殿下用了十二个字来形容什么样的女子……”
辛言缺伸手:“那个谁,把鞋再给我一下。”
聂灵山立刻就低下头:“我记住了,殿下的话我都记住了。”
辛言缺道:“这些女人送到怒山大营之后,你们就可以离开了,回京城去,找御史台的人参奏林叶。”
他觉得有什么不对劲,抬起手放在鼻子前边闻了闻,然后他也干哕起来。
朱小祝一脸惭愧,嘴里也嘟囔着:“惭愧,惭愧,实在惭愧。”
第761章 一步一步
被免去了所有权力之后,陈微微一度心灰意冷。
他不知道自己到底应该怎么做了,是太过于激进,还是真的太笨。
不过在反思之后,他还是确定了一件事,那就是自己性格中的自大,确实应该再改改。
如果他不是自大到认为可以揣测到辛先生的意图,那他也不会朝着兵部尚书尹重体下手。
回到上阳宫之后,陈微微就不得不重新审视这件事,重新审视辛先生,重新审视他自己。
他最后得出来的总结就是,凡是辛先生没有要求他去对付的人,那就不要碰,千万不要碰。
对付吏部的人,辛先生的要求就是吏部上下都要清查,所以他连吏部尚书这么大的人物都敢下手,辛先生并无阻拦。
兵部这边,其实辛先生也早已给出了明确的指示,那就是到兵部侍郎关元卿这里,可他膨胀了,非想利用这事牵扯到尹重体,进而可以牵扯到林叶。
想明白这些事之后,他就跑到御园外边想求见辛先生,这才得知,辛先生竟是已经离开了歌陵城,去林叶的怒山大营了。
往回走的时候,陈微微心中怅然若失,他总觉得自己这次失误,极可能断送了他这才刚刚开始的仕途。
越想越是懊恼,越想越是后悔,在这歌陵城的大街上,他都有一种给自己两个耳光的冲动。
如果在这个时候他能足够冷静,而不是反思到此为止的话,那他应该能感受到林叶那封信的好意,可他没有继续深思。
所以他对林叶的怨恨,越发的浓烈起来。
他觉得,自己就是被林叶算计了。
一边走他一边想,林叶了解他,所以知道他只要看到那封信,一定会生气。
他一定会觉得林叶是在嫉妒自己,所以他一定不会按照林叶的劝说去做。
林叶算准了他的反应,这一切,都是林叶设局让他往里钻的结果。
最关键的是,他还中计把父亲送到林叶身边。
正想这这些的时候,一辆马车在他身边路过,车窗开着,车里的人看了他一眼。
“大礼教神官,有贵人想请你见一见,若方便的话,现在可以上车来。”
这人看起来也就三十岁左右,比陈微微应该年纪大一些,但看起来比陈微微白净。
说话斯斯文文,长相也是斯斯文文,那张脸,就是一张典型的读书人的脸。
陈微微此时心情正烦躁着,听到有人说话,立刻就皱起眉头,眼神里带着怒意的看了过去。
“你谁?”
“在下只是一个传话人。”
“既然你只是一个传话人,那你就回去再传个话,告诉你口中的那位贵人,想见我,来上阳宫奉玉观递帖子,我若得空自会见他。”
那书生笑了笑道:“那位贵人告诉我说,大礼教神官一定会拒绝,所以他说,若大礼教不想来,就问问大礼教,你藏起来的那三重蝉,自己学的懂吗?”
只这一句话,就让陈微微的后背瞬间就冒出来一层冷汗。
上阳宫老掌教曾经帮他把三重蝉不死魔功彻底拔除,这是很多人都知道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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