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不要带上他?
陈微微没有个打算,也不确定自己临行之前是不是有必要带上那个什么忙都帮不上的窝囊废。
可毕竟是父亲。
于是他朝着陈家住处过去,等到了门外见大门紧闭,陈微微一掌直接将院门推开,把院子里正聚在一起闲聊的下人们吓了一跳。
一见到自己花钱雇来的这些下人如此偷懒散漫,陈微微的气就更不打一处来。
尤其是,他看到有几个人甚至还在往自己包裹里塞什么东西,他更是怒不可遏,竟然如此明目张胆的偷东西?!
“你们怎么如此大胆!”
陈微微一步过去,一脚将那往包裹里装东西的老妇人踢飞,这一脚力度奇大,那老妇人人还没有落地就直接被踢死了。
另外几个吓得脸色煞白,有人下意识想跑,有人跌坐在地,有人看向那吐血而死的老妇。
而此时,陈微微才看到那老妇包裹里滚出来了一棵白菜。
另外一个下人嗓音颤抖着解释道:“是,是陈老临行之前交代说,白菜长好了之后莫要浪费了,让我们几个,几个,几个,分一分……观主大人,不是我们偷东西,真的是,陈老交代过。”
陈微微脸色一变。
再看时,那个被他踢飞的老妇人哪里还有气息。
“我父亲呢!”
陈微微冷声问道。
刚才解释的那个下人连忙说道:“说是去北疆看望,看望观主大人去了……可是,观主大人你怎么会在家里?”
陈微微一惊,紧跟着又是一怒。
竟然连他父亲都被骗走了?
那几个下人看着他,连大气都不敢出,有人想趁着陈微微发呆悄悄离开,脚下不知道踩了什么东西发出声响,陈微微猛然回头:“你是想去报官?!”
那人连忙摇头:“没有没有,我只是,只是害怕。”
陈微微再次看了看那被他踢死的老妇,眼神忽然阴狠起来。
此事,万不能被人知道,我还没到身败名裂的时候!
他忽然出手。
第1070章 彻底成魔
压垮一个人精神的往往只是看起来和别人有关,实则压垮精神的极有可能是自己的内心。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陈微微就在较劲,他其实都不知道自己到底是在和谁较劲。
和林叶?
和出身?
和天赋?
这一切都是,也可能都不是。
然而当陈微微将家里所有仆从全都杀死之后,他忽然间感觉有一股什么东西直冲脑海。
或许是因为血腥味的刺激,或许是因为精神崩溃到了一定地步,在这个他几乎把自己逼上绝路的瞬间,他忽然间悟到了不死魔功的真正含义。
也许,当年朝心宗宗主雁北生,也是在那种癫狂状态下才领悟到了何为不死。
不死,向死。
陈微微在刚才那一刻血气上涌直冲脑海,如果换做是个常人的话可能已在暴怒之中血管崩裂人就废了。
然而在这一刻,属于陈微微的机缘这才姗姗来迟。
不死魔功,不是那个血鬼留在他身体里的不死魔功,也不是他后来自学的不死魔功,而是他那个在天水崖为他开悟的座师在他身体里留下的一缕怨念。
当初那位司礼神官是想把陈微微当做一个培养皿来用,养出来不死魔功的真气之后再吸收为己用。
他已经开始着手布置,但最终却在临死之前明悟到了另一重境界。
当年雁北生曾经一掌拍在自己天灵盖上,那时他已彻底陷入疯癫状态。
陈微微,也在杀死满门仆从的那一刻彻底陷入疯癫状态,他的精神,在那个时间内失常了。
足足过了半个时辰之后,陈微微才从那种疯魔癫狂的状态之中恢复过来。
仰头看着天空,陈微微深吸一口气。
他嗅到了熟悉的气味,不死魔功的气味。
当初他为了能取信于上阳宫,不惜将自己体内的不死魔功献出来,当时的陈微微算是很有气魄,以命换前程。
所以那个时候连老掌教对他也还算有几分欣赏,虽然这种欣赏老掌教对许多年轻人都有过,他也不会那么在意,当时不在意,过后更不在意。
正如现在,老掌教对陈微微的天赋或者生死,一样不在意。
入魔状态的陈微微深吸一口气,感受着体内不死魔功的复苏,他喜出望外,他感觉自己真的又一次重获新生。
往四周看了看,陈微微对那些尸体满是厌恶。
一群蝼蚁。
他感受到了那些尸体中尚未完全消逝的血气,于是一个一个的讲尸体之中的血脉之力全都吸入体内。
然而这些普通人的血气对他来说对修为境界几乎没有任何意义,唯一的好处也只是让他感觉到了一丝丝舒爽。
那种感觉就好像吃了一口还算美味的饭菜,喝下了一杯还算醇厚的老酒。
干枯的尸体让陈微微更为厌恶,他一拂袖,那几具尸体就风化了一样化作飞灰。
杀了这么多人,恢复了不死魔功,陈微微像是个没事人一样走出家门,他看向大街上的人来人往,仿佛看着一道一道美味佳肴。
此时,陈微微的脑海里出现了那个黑衣老者的话。
“你只不过是被人利用的棋子而已,还真以为是你有那么大的气运?”
“太上圣君给了你一些顺风顺水,无非是想用你来打压乃至于灭掉奉玉观罢了。”
“如果我是你就学聪明些,去做好太上圣君希望你做好的那个人,扮演好你自己该扮演好的角色,如此一来可能还有一条命。”
“你真的以为我不敢杀你?杀你,真的是易如反掌。”
这些话在陈微微的脑海里翻来覆去的出现,陈微微的眼睛里有一抹暗红若隐若现。
“棋子么……”
陈微微抬起头看了看天色,距离天黑也没有多远了。
他本打算就这样离开歌陵城,离开奉玉观,去一个没有人敢看不起的地方,去做一代宗师。
歌陵城里的怪物太多,而高高在上的地位和权势又是他无法抵挡的大山把他压的死死的。
但是现在陈微微改变主意了……
既然你们都觉得我只是一颗棋子,甚至还是一颗不怎么重要的棋子,那就让我这颗棋子,毁了你们的整个棋局吧。
陈微微在黑暗来临之前,只身一人又回到了奉玉观。
高熵焦头烂额,就在陈微微离开奉玉观之后不久,观里就发生了冲突,奉玉观原来的弟子和那些江湖客大打出手,甚至还死了几个人。
这件事绝对不能外传出去,高熵知道现在奉玉观面临着一个什么样的局面。
偏偏就是这么艰难的时候陈微微还走了,极其不负责任的走了。
如今两边的人还在大殿外边的空地上对峙,高熵站在正中,虽已尽全力,可还是没有什么作用,因为他地位如此,没多少人真的把他当回事。
不管是那些真正的上阳弟子,还是后来的江湖客,对陈微微可能还有所忌惮,对他,连个正眼都不会给。
“我警告你们,如果再敢胡来的话,我马上就去把观主大人请回来!”
一个上阳弟子冷哼一声:“代。”
高熵怒道:“你大胆!”
那上阳弟子道:“我大胆不大胆,他陈微微也只是代观主,掌教真人不在,诸位大礼教神官不在,这才轮得到他说话。”
“你错了。”
就在这时候,陈微微从远处缓步走来。
“你刚才说,掌教真人不在,诸位大礼教神官不在的时候才轮得到我说话……是错的。”
陈微微走到那弟子面前,看着那弟子的眼睛很认真的说道:“其实,就算他们都不在,我说话也没有什么分量,你们心知肚明,只是碍于颜面不敢直说。”
他拍了拍那弟子肩膀,把那弟子吓得明显颤抖了一下。
“你很好,你敢直说。”
那个弟子此时已经脸色煞白,站在那连动都不敢动。
虽然他们确实都有些看不起陈微微,可陈微微的实力境界就在那摆着呢。
“我知道你们在生什么气。”
陈微微语气很平和的说道:“你们恨我招募来这么多乱七八糟的人,玷污了奉玉观圣洁纯粹的名声。”
陈微微指向那些江湖客:“如果你们真的不喜欢,你们可以直接来找我说,我当然要为你们解决好……因为你们是上阳弟子,而我是奉玉观观主。”
说到这,他自己补充了一个字:“代。”
那弟子脸色更差了。
陈微微道:“我的本意是壮大上阳宫,壮大奉玉观,因为朝廷确实想把上阳宫从大玉赶出去,听之任之的花上阳宫再也不可能恢复以往的荣耀。”
“我虽然是代观主,可我也是真的不希望奉玉观毁在我手上,我招募他们来,是为了对抗朝廷……”
他再次扫视四周:“既然你们不喜,那就交给我来解决吧。”
说完这句话,陈微微忽然掠了出去,瞬息之后就出现在一个江湖客面前,不等那江湖客有任何反应,陈微微五指扣住了那江湖客的额头。
这个江湖客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干瘪了下去,陈微微的五根手指就好像是五根吸管一样,插进了江湖客脑子里,吸走了对方的脑浆,血液,甚至是骨髓。
只短短片刻之间,那个江湖客就变成了一具干瘪的皮囊。
陈微微深吸一口气,这种旺盛的血气让他感觉到了一种前所未有的舒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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