曲钰看出了曲笙的担心,温润的嗓音,道:“柳大夫方才与我们都配了药,只要服下,加强防范,轻易不会感染。”其实他与曲笙一样,不想让林夕昭回去,只是林府的人染了病,他不好阻拦。
林夕昭听到此话,望向了曲笙,“我一定会好好保护自己,绝不会让自己染了瘟病,让我回去好吗?”
虽是已经拿定了主意,但林夕昭还是想争取得到曲笙的同意。如果不是带兵,她也相信,曲笙会陪她一起回去。
曲笙还是低着头不说话。
林夕昭柔唇轻抿,看向曲钰他们,道:“我想和笙儿单独说几句。”
赵嘉虞和曲钰互看一眼,点头后出去了。
林夕昭看着还在低头不语的曲笙,她现在这个样子,像极了生气时的模样,但林夕昭知道,曲笙没有在生气,只是在担心她。
林夕昭什么也没有说,走过去,圈住了曲笙的纤细有力的腰身,与她交颈相拥,低而轻柔的嗓音道:“我不想做让我后悔的事,让我回去好吗?”
一连几次请求,曲笙听着林夕昭的话,心里万千不愿,可到底是血浓于水,她不让林夕昭回去,对她似乎更加的残忍。曲笙微干的唇瓣动了动,轻颤了许久,道:“好,笙儿让娘子回去。”
曲笙不忍让林夕昭失望,也提了条件,“但不准与之有接触。”
林夕昭闻言,微楞一瞬,很快便松开曲笙。看着曲笙担忧却又不容抗拒的眸子,唇角微勾,道:“好,我答应你。”
据传瘟病都是肢体接触后才会被传染,林夕昭担心别人照顾不好林夕瑞他们,想必会亲自上手,所以她提了这个条件。
回去看看,让她安心便是。
曲笙派了一队兵马,护送林夕昭她们朝着京城方向走去。曲笙坐在马背上,看着远行的马车,勒着马缰绳,注目了许久。
祝明岸也骑着马,立在一侧,她看着曲笙背影,忽然明白自己的父亲为何会支持曲笙。
曲笙身量并不魁梧,可却有着让人不敢轻视的威严气势。今日送别自己的爱人,单单只是骑着马,便依稀可以看出曲笙在战场上时的英姿。听闻曲笙带领部将,行军打仗杀伐果决,所向披靡,治理兵下松弛有度。
其所创兵阵,更是让敌军毫无还手之力,叛军虽已集结了兵力却不敢还击,便是被曲笙打怕了。
他父亲选择依附,不知曲笙能做出怎样的一番事业。
“好啦,都走远了,别看了。”穿上披着红色披风的金酩意,打断了曲笙注目的不舍。
曲笙闻言,并未回头,她眼睛微眯,垂眸须臾,侧身看向了一旁的祝明岸,道:“所托之事,还望如期完成。”
祝明岸点头,回道:“将军,请放心。”
金酩意不知道她们什么时候说了事,目光在两个人身上多看了几眼,方要问话,便听到曲笙道:“今日我就不远送了,路上注意安全。”
祝明岸再次颔首,抬手行礼,道:“就此别过。”
曲笙颔首,目光瞥看了一眼还在发懵的金酩意,“表姐若嫌旅途辛苦,可留在军中,等着祝小姐回来。”
“我才不要,我要跟着明岸。”金酩意说着勒住马缰绳,朝着祝明岸靠了过去。
祝明岸看了一眼金酩意,唇角压着笑意,道:“辛苦,你了。”
金酩意听着心里舒心,也就没有再多说。
金酩意和祝明岸的骑着马离开,曲笙多看了几眼便调转了马头。回到军营之中,桌案上便已经呈来了飞鸽带来的书信。
曲笙命人调查瘟病一事,有了眉目。
几座城池,几乎是一夜之间感染多数,后来便又开始慢慢扩散,且京中没有命调查的也传来了信件。
确如祝明岸所说,是有人故意为之。
祝明岸是从他父亲那里得知的,但多数是猜测。京城腹地无战事,唯有南方这边交战频繁,这边没有瘟疫,北方却有了,着实让人不得不起疑。
数日后。
林夕昭那边抵达了京城周边的县城,林夕昭听了曲钰的劝说,没有着急进京,而是等了三日之久,等到柳无相根据瘟病症状开出药方。
他们一行人身上已经服用了驱瘟的药丸,倒是不担心会染了瘟疫。在柳无相确定瘟病之后,开了药也见了效果,一行人立时启程朝着京中驶去。
沿路林夕昭让曲笙派来的参将,将药方送至各个城池的州府之内,让其派发,治理瘟疫。
祝明岸和金酩意离开之后,很快便到了叛军腹地,金酩意只知道跟着祝明岸出来游山玩水,其余一概不打听。祝明岸也怕说多了说漏了嘴,索性一点都没有告诉金酩意,二人就这般默契的来到了一座城池内。
因没有战事,城门大开,可进,但不可出。
祝明岸拿了自己家中新获得的商号,让人将信物递去了叛军首领晁王那里。
很快便有一队人前来迎接,祝明岸和金酩意坐上了他们抬来的轿子。
大概两刻钟后,二人被抬去了城中一座硕大的府邸处。祝明岸下了轿,抬头看了一眼,府门上的牌匾已经被拆了。
晁王最是爱财,想来应该是占了城中哪家富人家的府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