工藤新一露出“现在我们都长大了啊”的感慨表情:“现在如果再重提旧计划,我们是半点都不敢随便乱想了。那样危险的事,还是少做为妙。”
“……”雪名阵仿佛已经从工藤新一的回答中感受到了邀请被拒绝的未来,但他还是坚持地追问,“那横滨警视厅呢?”
“警视厅……”工藤新一的神情变得有些尴尬,像是不知道该如何礼貌评价,“就……嗯……还在吧。嗯。”
除去所有不礼貌的形容词,工藤新一唯一能做出的评价就只有:横滨警视厅啊?嗯,它还存在。
至于其他的?不能再说了。再说就不礼貌了。
“……”雪名阵试图为自己的队员们平反,“但也有一部分——”
“什么?!!!”
病房里骤然传来新郎崩溃的大喊:“有杀手为了杀我不惜扮成女护士,使用自己的内裤做凶器?!”
病房中传来桌椅铁器撞落的声音,新郎一边喊着:“别碰我——谁知道你是不是杀手!!”一边跌跌撞撞地冲出病房,在腿软地栽倒在地前被雪名阵一把扶住:“凯瑟琳呢?!凯瑟琳!那群混账不愿让我们举行婚礼,我们偏要结给他们看!!”
被切西瓦呼唤出来的新娘表情倒是有些佛系,显然在这些天的刺杀洗礼下已经有些麻木了,面对切西瓦的抗争宣言只是平静地说:“可以。只要你的身体能坚持得住,早日成婚也能早点结束这些闹剧。”
“好!”切西瓦得到爱人的支持,精神振奋了不少,“不要再等一周了,明天就结!哪怕走不完全程,我坐着轮椅,也要把这婚结完!”
“?”不用等一周了?
还有这样的意外之喜?
信天翁立即从地上弹起来,挂上欢快的笑容:“好啊——我这就把消息传播出去!明天就由我亲自架势,送你们去婚礼现场!”
可能是生怕新郎新娘改变主意吧,信天翁卖力地推销自己:“可别小看我,当初我可曾驾驶一艘破渔船,甩掉过条……咳,警方的高机动战斗直升机!”
正想为同事平反,就又被重重踩了一脚的雪名阵:“……”
……港口黑手党也学娱乐圈拉踩那一套了吗?想夸耀自己就夸耀,为何要拉踩警视厅?
工藤新一是个懂礼貌的男生,主动询问卡住了的雪名阵:“雪名先生刚刚想说什么?‘但也有一部分’什么?”
“……没什么。”雪名阵叹息着推了下金丝眼镜,“几点了?”
“呃……十二点。”工藤新一看了下手机时间,“怎么了雪名先生?”
子夜十二点,是开箱的时候了。
雪名阵大步流星地走到冰柜前停下,盯着面前的哑光白匣子空前认真地看了半晌,直至对方似乎开始微微颤动,才伸手拉开柜门。
冷雾扑面而来,雪名阵因温度过低的水雾微眯了下眼睛,垂眸看见一大片惨白的肉色。
雪名阵:“?”
信天翁和工藤新一几乎同时失声大喊:
“——兰堂先生!”
“冰柜里果然藏着尸体!!!”
第22章
已知:冰柜先前曾刷新出一套衣服,从耳罩到皮靴样样俱全。信天翁认为它们眼熟。
提问:如今这个出现在冰柜里,被信天翁一眼认出、名为兰堂的熟人,目前正处于什么状态?
“……”信天翁迅速靠近的脚步戛然而止,大脑空白半秒,凭借着少有的一点点同事爱,想去帮兰堂捡起堆在冰柜底部的衣物,但身体还没蹲下去一半,再度卡住。
如果他再往下蹲那么一点距离,画面可以设想会变得多么尴尬。
信天翁:“……”
他默默往后退了一步,冷静地直起身体。
理智地思考这件事,他和兰堂准干部也并没有那么熟悉吧?他有必要以社死为代价,帮助对方遮掩身体吗?
更何况,有冷雾的修饰,一般也看不清……条件不错啊,兰堂准干部。
在场众人神情各异,比较正常的可能也就是对着冰柜里的“尸体”不寒而栗的工藤新一,以及对工藤新一的误解有些震惊的雪名阵:“何为‘果然有尸体’?”
“我、我……”工藤新一也是喊完才意识到,自己正身处于对方团队的包围中,这样大声宣扬明显是一个糟糕的选择,但此时他还有什么退路可走?
工藤新一梗住脖子,鼓起所有的勇气和决心,大声说出自己之前对雪名阵的种种怀疑:“……就是这样。你们最好立刻放下冰柜撤离,也别想着绑走我,我的家人可是在等我回去吃夜宵的!!”
…………
“……吃夜宵的!”
少年模糊的声音像是穿过冰冷的湖水,传入耳膜。
兰堂的意识像一只试图破茧的蝴蝶,挣扎着逐渐醒来。
五感之中最先恢复的,是皮肤的触觉。
冷。
好冷……
他迷茫地想,在死亡到来时,他明明已经感受到了久违的温暖,就像被荒霸吐的火焰烧灼重伤之前,他曾触碰过的魏尔伦的皮肤。
魏尔伦……他的搭档……是否已接受到他在生前留下的最后一份礼物了?
他的思绪像被从笼中放出的千只蝴蝶,混乱无序地飞往各个方向,最终总是殊途同归,停落在名为“魏尔伦”的着落点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