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要工资给够,员工怎么可能跳槽呢?”雪名阵诚恳地说,“你可以不信任我的忠诚,但你一定要信任我的缺钱。”
——警视厅真的揭不开锅了!36名研究员,目前他才攒出了4个细胞房。还有那么多犯人正在翘首以待一个属于自己的细胞房(……),他养家真的很辛苦!
“是吗?”琴酒勾着扳机的手指不曾移开过,“只要给够酬劳,你可以去杀任何人?”
“——那么,杀死苏格兰。”
“在我手上这枚硬币落地前。”
时间在这一刻仿佛被拉长放缓。
雪名阵看着坠落的银币,瞳孔骤然聚缩。但比这更快的,是射出的子弹——
它遽然划破安全屋内的夜色,在苏格兰的头颅蓬出大股的血花。
“……”伏特加想要反对大哥提议的话霎时卡在嗓子眼。
组织里最不缺的就是杀手,他也合作过不少杀手。
但大多数人都像琴酒一样,刺杀的风格干脆利索,一击毙命,绝不会像银枪这样,在顶着苏格兰的额头打出一枪、单看出血量就能确定对方必死无疑后,又继续不依不饶地在对方身上耗空剩下的所有子弹。
雪名阵眼睛眨也不眨地丢开空匣的手枪,向着琴酒伸手:“酬劳,带了吧。”
“三天我就找到了这个安全屋,不过为了等待那位先生的回复,始终没有直接露面。三天后,本该在境外的top killer提前回归,来到这里——你是来替那位先生向我传话的,对吗?”
“……”啊?伏特加只剩张着嘴左右看的份儿了。不是那么机灵的脑瓜勉强捋出雪名阵言下之意——所以,对方是一早设法向boss传达过想要回归组织的信息,这三天来才只是跟着他,却没动手或直接接触,目的是想等待boss的回信?
琴酒的视线划过地上不堪直视的尸体,目光在苏格兰裸露在外的左足踝处停顿片刻,看清了那个可疑的黑色物品。
是一根细圈皮带,情趣用品,正经直男绝不会在自己足踝上拴的玩意儿。
琴酒厌恶地蹙了下眉,挪开视线后向雪名阵丢了张银行卡:“你倒是舍得枕边人。”
他并不是为苏格兰打抱不平,单纯是看到细圈皮带,就想起曾试图给他带上项圈的ace。
如今ace这个令人恶心的虫孑已死,但新加入的银枪未必比ace好到哪里去,真是有够烦人的。
琴酒直接划掉了原本准备让银枪跟着自己行动一段时间的计划:“gimlet,你的代号。回去等着,过段时间会有人来联系你。”
才发生过枪战,又倒了一具死尸,眼下这间屋子不能再久留。琴酒很快带着仍顶着一副天崩地裂表情的伏特加离开,上车前丢了一句:“处理好屋子里的东西。”
雪名阵没什么所谓地点头目送保时捷离开,转回身后,步伐骤然变急。
他快速地推门而入,敦促地上的尸体:“走了走了,你可以起来了。快去赶订好的飞机,警视厅现在可出不起改签费。”
原本正不急不缓地坐起身的“尸体”一顿,悍利矫健的手臂与大长腿同时发力,从血泊中轻巧地站起来。
魏尔伦倒不是替警视厅心疼改签费,主要是兰堂还在那架飞机上呢,哪怕是有钱出改签费,他也不想坐没有兰堂、只有一大堆陌生人类的班机啊。
他随手撕下身上的伪装,碾得粉碎,顺便把黏在他身上、早已被重力碾压成薄薄一片的子弹也收进口袋里——体内的魔兽吉维尔溃散,对他而言只是失去了无穷无尽的供能来源而已,重力异能还是能够使用的。只是和普通人一样,会存在力量耗尽的问题:“你应该问刚刚那两人再要一笔钱。组织里清除卧底细作一般也是有犒赏金的。”
“……!”受教了。雪名阵立即摸出手机,开始向新上司编辑短信。
魏尔伦盯视雪名阵:“按照道上的规矩,事成之后一般该分情报来源二到三成的酬谢的。”
“直接投入到文也的治疗中就行,谢谢。”暗杀王堪称礼貌地说完,利索地转身赶飞机。
——家有幼弟瘫痪在床……在培养皿,搭档又顶着张办公桌貌似精神不太稳定,养家糊口的担子自然落在一家之长的肩膀上。
魏尔伦品尝着这种新奇的、应当被正常人类称之为“养家糊口”般的心态,碍着搭档以及电子镣铐的限制,很遗憾地不能像以前一样,随机挑选一位幸运司机(……)打晕抢走车辆,只能仗着重力黏在电车后躲一躲晚高峰这样子。
好在抵达机场时,兰堂正准备登机,隔着很远,就看见了身高腿长、金发束辫垂于左肩的魏尔伦,遥遥冲着魏尔伦温和微笑了一下。
兰堂来自f国,或许是沾染了些许故乡的浪漫文艺吧,他的五官生得俊美忧郁,仅仅是简单地站在远处,就给人一种文艺复兴式的隽永之美。笑起来就更——
魏尔伦:“……”
……救。
搭档为什么又把办公桌戴上了,真的很难直视。
·
“尸体”离开了,但血迹尤待打扫。勤勤恳恳拖了会地后,雪名阵开始琢磨:在黑衣组织的人联系他前,他该做什么?
首先,肯定是找个落脚的地方住下。保证冰柜的每日开箱不受影响——雪名阵想着想着,环视了一圈周围。
这间安全屋,虽然目前窗户透风了点,地上还有未擦干的血迹,但胜在是黑衣组织出资付的房租啊!水电费当然也是组织承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