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一时间的清大男生宿舍。
陆野站在卫生间的镜子前,看着唇角上方贴着的迷你创可贴。
这是昨天在芸景小筑,岑助理帮自己贴上的。
家里就剩小朋友的儿童创可贴了,他在帮自己擦完药后,贴了一片。
担心过于可爱幼稚,岑助理特地用剪刀剪了一点,这样就看不出创可贴原本是卡通小黄鸡的模样。
室友秦杨走进卫生间。
“嚯,你怎么还在?我还以为你已经去教室了。”
十点才有第二节大课。
往常这个时候,陆野都是在图书馆或是自习室,等差不多到了上课时间,再从那边过去。
今天竟然罕见地待在宿舍。
秦杨拿起牙刷挤上牙膏刷牙。
就见眼前冷酷的男生给自己让位置。
秦杨瞥一眼他的嘴角,含糊不清道:“昨天晚上就想问了,你从哪买的创可贴啊,颜色还挺可爱,你居然会贴这种东西。”
陆野没说话,走出卫生间。
秦杨耸耸肩,继续刷自己的牙。
不过也约莫猜到了什么。
昨天走在食堂的路上和隔壁宿舍的人起冲突,秦杨第一次见识过陆野这么狠厉的一面。
他后来躺在床上刷学校论坛,刷到了隔壁说的那个帖子。
看到了某个路人视角下拍的两人走在学校梧桐大道上的画面。
那天的陆野脸上同样挂着彩,身边是一个西装革履的男人。
隔着一段距离,拍照的人估计按快门按得匆忙,照片并不十分清晰,因此就没能看到男人的正脸。
然而光看他的侧颜,就能看出是个容貌姣好,十分漂亮的男人。
尤其是那天的光线特别好,天蓝蓝的,飘着几朵棉絮似的白云。
时间介于夏末初秋。
梧桐树蓊郁,树叶被明亮的阳光照得格外剔透。
暖金色的光斑在地面上细微漾动。
他们两个人的身上也落上星星点点的浮光。
陆野面色依旧冷酷,拒人于千里之外。
可秦杨还是能从那热烈的光晕中,看到男生面部冷硬线条被渡上的一抹柔和,还有一丝小心翼翼和拘谨。
这一点都不像陆野。
联想到那天晚上他在阳台打完电话后的样子以及昨天面对闻远一行人粗鄙言语挑衅下的强烈反应。
秦杨放下牙缸牙刷,拧开水龙头往脸上冲水。
那个男人一定和陆野关系不简单。
至少,在他心里是特殊的。
抛开这些思绪。
秦杨擦干脸,换好衣服,和宿舍的同伴一起去教学楼上课。
果然路上碰到其他学生,视线不约而同地停驻在陆野嘴角上。
陆野在学校一直很受欢迎。
从入学到现在,人气一直居高不下。
就算他冷着再漠然的一张脸,拒绝向他告白的人言辞简短冷漠,依旧阻挡不了大家追捧和试图攻略他的一颗热情的心。
如今看到冷面男神嘴角贴着可爱的创可贴。
家里有弟弟妹妹的同学一眼认出了这是儿童迷你创可贴,都感到不可思议。
不是听说陆野父母双亡,家里现在就他一个人吗?
为什么会有这种小朋友的东西。
总不能是他自己买的吧?
不过真的好有反差感!
怎么有人嘴角受伤了还这么帅!
闻远看到那些投射在陆野身上的灼热眼神。
手心不由自主攥紧。
果然在外面有人吧?应该就是那个男人吧?
还装作一副清高的样子。
真是让人作呕。
陆野不是没有感受到闻远敌意的视线。
冷漠眼神瞥过去。
闻远赶紧移开眼。
装作和身旁的同伴交谈。
虽然恶心这个人假清高,装模作样。
可他昨天被打的肌肉记忆还很深刻。
……
快中午的时候,贺崇凛才来到公司。
岑霁第一眼就察觉出贺总和平时不太一样。
虽然用其他同事的话说,贺总就是个行走的制冷机,眉眼间常年覆盖霜雪。
但跟在他身边三年。
岑霁还是能辨出这其中的细微不同。
就是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能让贺总一反平常的样子。
不过虽然贺总今天晚来公司,岑霁还是趁距离午餐时间还有半个小时,去到总裁办帮贺总确认工作日程以及汇报工作。
看眼前的男人面色似有缓和,霜寒稍霁。
岑霁提起今早行政部过来商议的月末他过生日的事情。
贺崇凛眉目深敛片刻,幽深眼底沉冽,不知道在想什么。
过了会儿,他抬手示意出声:“公司这边按照员工当天生日福利,折算成薪金发给大家,其他就不用张罗了。”
岑霁怔了怔,不确定道:“是每个人都发放吗?”
贺崇凛淡淡嗯声。
岑霁感到意外。
员工当日的生日福利是一个一千元的红包,外加一个价值伍佰元左右的生日蛋糕。
另外半天休假。
把这三样折算成薪金发放,是一笔不小的福利。
而且是发放给每一个员工……
贺总这是?
岑霁直觉贺总身上一定发生了什么。
但他什么都没有问,准备去行政部传达贺总这个决定。
只是准备离开的时候,贺总叫住他,嗓音低沉清冽。
“昨晚我去了山顶,试着用你说的那种天马行空的方式去看星空,可能是我想象力比较匮乏,我想象不出你说的那种画面。”
“您昨晚去爬山了?”岑霁怔愣。
贺崇凛:“嗯,在山上待了一夜。”
岑霁听他这样说,有些意外。
虽然没有夜爬过,但岑霁知道贺总他们一般去的山是郊区那座还挺僻远,海拔比较高的山。
那里不是什么风景区,山路也很崎岖,多为专业户外旅行者或是资深徒步爱好人士喜欢攀登的地方。
而且那上面没有可以住宿的地方,贺总说他在山上待了一夜。
意思是他就那样在这个白天还算暖和,到了晚上就会特别寒冷的季节,在温度更低,条件更恶劣的山上待了一整晚。
是单纯为了到山顶看星空吗?
可是听他说话的语气,又好像不是这样的。
岑霁心里疑惑不解。
但他到底只是个助理,除了上次在山区那晚,夜色浓稠,他逾矩过问了贺总关于害怕毛绒绒的私事。
事后回想起来,他那天晚上胆子也真大。
就那样问出口了。
岑霁于是温声道:“现在天气越来越冷,昼夜温差比较大,贺总下次到山上去,记得注意保暖。”
“嗯。”贺崇凛声线似是有了些温度。
“那贺总还有别的要交代的事情吗?”岑霁观忖他的眉间。
就听眼前男人思索片刻道:“还有一件。你是不是很会做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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