刹那。
隋炘正要加速吸纳世界之书,也想借世界之书的力量打断这人的合体转换,但下一秒,她的菌群还没来得及启动,那人就消失了。
下一秒。
轰!!
这人闪现在隋炘身前,一只手残忍穿透了隋炘的胸口,刺入她的体内世界,也将人摁在了地上。
血肉喷溅。
这个用了两年就成为世界奇迹的异端最终最完美的雕塑成品倒地。
在即将碎裂中被残忍的至高王者捏住了脸颊。
血在指尖流淌。
也沾染在隋炘的脸颊上。
粘腻,温暖,却没有血腥味,只有最迷人的草木清香。
“自然的气味,世界的终结。”
“多美妙的人,不枉让我辗转反侧,不能入眠。”
最终以灰色长发伏贴纤长腰身,在垂眸间,带着巫的雍容跟威帝王的孤冷,又有乱葬岗的刁钻死气,还有微生那独属生意人的奸诈冷血。
轻声细语,但从不犹豫。
隋炘遭受重创,对方也在吸收她体内的菌群,仿佛要将她整个吃掉,占为己有,她的嘴角流出血液,也仰面看着主体为巫的人。
“我该喊你巫,还是珀琊?”
巫此刻仿佛还是温柔的,抚摸着她的脸颊,仿佛在安抚她,“都可以……但以后,也可以叫隋炘,或者绝色。”
这话……
隋炘:“非天然的存在,而是为了满足某种目的才创造出来的,一如绝色,一如微生跟乱葬岗,都是你为了得到某种特定的基因跟承载其他能量体而分裂的存在,而你真正的目的应该是凑齐五个身体……你之所以不在乎其他几个王如何搞事,但必须维持五个王的王位,就是因为你根据世界之书知道它是世界规则的外放形势,要全部掌握这些力量,就得用五个满足条件的身体分别继承五个王位,但你最终只有四个身体……”
巫幽幽叹气,“是来不及,你崛起太快了,你的存在促进了整个进程的速度,连先知一脉那边的速度都因为你而不断提前,也导致我分裂出第五个身体的计划已然来不及施展,但因为我始终不能得到世界之书的认可,我只能选择另一种方式去凑齐五个王位承载者。”
隋炘:“吞噬我的身体,一个现成的第五载体。你没有在之前就合体完成最巅峰状态轻易拿下我,就是因为有了更大的野心。”
巫:“是,但我也有更高层次的妄想——我想看看我拿不下的东西,是不是有人能临驾于我拿下它。我没想到,你真的可以。”
这才是这人的真正计划。
“你,我想要,世界之书,我也要。”
隋炘的呼吸变得虚弱,身体也显现出来了。
巫看着真正的隋炘,仿佛欣赏,又仿佛在惋惜。
这种眼神是一个站在世界最顶端承受长期孤独的王者在这么多年里难得找到一种极端乐趣但又知道很快要失去……那种伤感。
但,好像又不足以阻拦她完成野心——她要拿下整个世界,成为不可抗衡的帝王。
或者神明。
隋炘的脸色已经变得有几分透明了,好像真的要被这人吃掉了……
突然,她握住巫的手腕,低低唤了一声。
“珀琊,我的王。”
“一直是你在给我做选择,现在,轮到我给你一个选择了。”
“被神子毁灭,或者臣服于我,你只能二选一。”
巫皱眉,没问,只冷冷看着隋炘,一边判断她这话的意思。
“神子在外面,但,我体内有跟她的共享契约,你看。”
巫的确看到了隋炘的心脏位置显现了一个烙印。
那是类似当年乌山朝瓷跟隋炘达成的烙印,但这个更高级。
“我隋炘这个人啊,最喜欢跟人偷偷摸摸联盟了,遍地都是我的选择,到底选谁,可不是你说了算的。”
“也就是说,如果你不让步,我就回选择献祭给这位神子,让其直接召唤大军降临,到时候就是绝对的毁灭。”
巫牙根微动,但很冷静,“掌握世界之书后,你以为我灭不掉那些怪物?”
隋炘:“那自然可以,可问题是——我这里的菌群不是完整的哦,我藏了一部分在黄金弥勒那边掌控的维度空间内,至于是哪一个空间,就算你最终找得到,时间也来不及了,那位神子已经可以通过烙印契约吞噬掉我献祭的那一部分意识,成功完成召唤,于是,你会死,你的帝国会崩塌。”
“也就说,你也没得选。”
她伸手,双手那么绝美,那么性感,挂在人家的脖子上,拉着这位至高无上的帝王俯着的身子越发靠近自己,像是在拥抱最危险的猛兽入怀。
生,或者死。
危机或者机遇。
其实都在她掌握之中。
而她在巫的耳畔最后低声。
“谎言的对立面是真实,你忌惮我的另一面,是不是心里也在想一个可能——非你既我。”
“你的最高妄想是掌握世界,对抗大军,但我不一样。”
“我能做到的,比你更多。”
“进一步,一片废墟,退一步,绝顶的战局,你想要哪一个?”
——————
空间之外,从隋炘引爆绝色躯体把威帝王重创后跟着巫闪入那个封闭空间。
外面的人不管是隋炘那边的自己人还是叛徒,亦或者是鹤王这些人都有一种恍然震惊的感觉。
所有人齐刷刷看向乌山朝瓷。
乌山朝瓷在众目睽睽之下擦拭手背上的血迹,淡淡道:“我说了,如果我不是她的亲妈,那局面会比你们想象的更差。”
“只是你们没听懂,反而想歪了而已。”
摊牌了,不装了,反正局面都这样了,何必装。
威帝王也擦拭嘴角的血,冷漠看着她,“你不怕我杀你吗?”
乌山朝瓷:“大概你也做好了最坏的准备,万一出了什么变故,神子出来了,还召唤了大军,不管如何内战,总需要对外一体,这是隋炘之前不管如何动手也没想过杀人的原因,不然,鹤王你们这些人恐怕都没有坟头长草的机会。”
“同理,你也没杀他们,也是有这样的打算,自然也不至于在这个时候杀我。”
因为会尸骨无存。
大概听出乌山朝瓷这话意思,鹤王表情尴尬。
孟经纶在发现局面不断变化后,心里咯噔了好几下,最终默默做了一个评价:百年孤独,王者思维。
威帝王是这种思维,隋炘也是。
所以他们作为这个世界最高尖端的两个夺权者,不管如何算计对方,如何攻略对方的棋路,最终都不会对彼此的人马彻底下杀手,因为他们还得预防另一种最坏的局面。
这就是格局。
但现在局面是——隋炘赢了?威帝王输了吗?
两边人都在看着威帝王身上的伤口,也看着这人在跟乌山朝瓷对话后默然擦拭掉血液,然后……传送离开了。
传送?
传送!
白禾眉心狠狠一动,其他人也窒了。
不是,这两人这么能玩的吗?还有后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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