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白撇开狗头,它不想说什么,只想自闭会儿。
江粲用刷子给它刷背,放在旁边的手机突然响起。
是杨帆打来的。
他摘了手套,不疾不徐地接起来,把浑身泡沫的狗晾着,小白无措地脚趾抓地。
“粲哥,”杨帆的声音在电话里颤抖,“你能来河边吗?”
“不能。”
杨帆:“……”
“她人呢?”江粲看了眼外面,太阳已经落山,他看见窗户反光上的自己皱了下眉头。
“我在你家门口。”
江粲:“我没问你。”
“你没和她在一起?”冷淡的声线忽然拔高。
杨帆正在犹豫,面前的木门打开,他最怕的祖宗脸色阴沉,比以往还要可怕百倍。
“再问你一遍,她今天到底做什么去了?”
杨帆心里惧怕,可对宋词的承诺比小命更重要。
灵光乍现,他突然拔腿就跑。
只要把他带到河边去,他的任务就完成了。
杨帆回头,江粲在原地没动,不好骗。
他不知哪里来了一股劲,“若若说要跟我在一起比跟你开心。”
说完,他根本不敢回头看,拼命往河边跑。
身后的压迫感令他明白自己的小命多半是保不住。
对此,温若一无所知。
等她下了公交车,步行到河边时,天已黑透。
这里是她捡到江粲的地方,那一天被定为他的生日。
眨眼八年,眼神戒备的小男孩已经趋于成熟。
她捧着蛋糕寻找他的身影,横跨长河的大桥上车水马龙,繁华耀眼。
河边则寂静无声,能见度很低。
她沿着河边,终于在不远处看见熟悉的身影。
江粲抱着膝盖蹲在地上,没有发现她们。
他穿着黑色,脊背向前弯曲,手指蜷曲搭在交错的手臂上,和夜幕几乎融为一体。
她拆开蛋糕插上蜡烛,数字为16的蜡烛被点亮。
温若双手捧着蛋糕走近他。
辽阔的长河倒映着人间的繁华,水光潋滟,晚风温柔。
她悄然无声地递出蛋糕,明亮的烛光照亮他的脸颊。
埋头走神的江粲抬起头,眸光闪烁,却在看她一眼后,收回视线。
烛火摇曳,他的神色暗淡又消沉,眼底的光仿佛随时熄灭。
他不理她。
“粲粲,生日快乐。”
温若晃了晃他的手臂,关切的望着他。
江粲垂着眼帘,依旧不理睬。
她捧着蛋糕,来到他的正前方,“这可是我亲手做了一天的蛋糕,你不看看吗?”
他的手指收紧。
“粲粲。”她撒起娇来,跪在地上摇他。
“我可没有和杨帆在一起,不管他说了什么,你都忘掉好吗?我们只是想给你惊喜,是我错了,我的不对,你快看看自己的小蛋糕,我画的你像不像?”
蛋糕的烛火明明灭灭,依稀可辨上面画的是两个小人和狗,还有装饰的花朵和星星。
一个小人笑得没头脑,另一个拉平嘴巴有点不高兴。
江粲不好哄,温若转转眼珠子,只好用昏招。
她扒着江粲的手臂,凑近他的脸,呼吸喷洒在皮肤上的那刻,江粲果然招架不住。
温若从下仰起头,伸长脖子紧循着他的脸。
他抬着下颌,左右摇摆,就是不让她好好瞧。
“噗。”温若笑出声,瞧他扭捏的样子,心里乐开花,江粲怎么这么好玩。
江粲把她拉过来,恶狠狠地要咬她。
对峙的那刻,他却停住所有动作。
他低头看她,她躺在他的怀里,笑靥如花,身上还有股奶油的甜味。
双麻花辫垂在胸口,有点散开,蓬松的样子看起来软绵绵。
江粲的喉结滚了滚,喉咙有点干,他着急忙慌地放开她,去拿地上的蛋糕。
温若坐起身,拉好散开的衣服,笑嘻嘻地双手合十。
“粲粲,快许愿。”
江粲用手护着烛火,手心温热,蛋糕上的图画栩栩如生。
娜扎尔和宋词唱着生日歌出现,加上温若三个人,大家边拍手边唱歌。
蜡烛已经燃了一半,江粲捧着蛋糕看,五官浸润在柔和的火光中,眉眼温顺许多,高挺的鼻梁撑着整张脸,少年的青涩和蓬勃像出土的嫩芽,在压也压不住的唇角里。
“快许愿啊!”宋词催促。
江粲将蛋糕伸向温若,借着烛光,他望向她的眼。
温若怔怔地看着他,雪白的鼻尖迎着光,圆润的樱唇微张。
晚风拂过河水,蜡烛上的火苗不停摇晃。
他直勾勾地盯着温若,旁若无人。
发丝在鬓角凌乱地飘,耳根烫的不像话。
温若心跳得很快,少年的视线嚣张又明目张胆,她不停眨眼,有些慌慌张张。
把她弄乱,江粲眯起眼睛,嘴角的弧度上扬,是捉弄得逞的坏笑,边笑边歪过头。
少年头顶的头发被风吹翘,慢慢悠悠,晃晃荡荡。
“喂,让你对着蜡烛许愿,不是对着她许愿啊。”宋词看不下去,指着温若提醒江粲,你小子最好别磨磨蹭蹭。
“而且,闭上眼睛才足够真诚啊大哥。”
“就是。”温若躲到了宋词后面,挡住他的视线。
江粲闭上眼睛,吹灭蜡烛。
宋词惊:“你许愿了吗,这么快就吹蜡烛?”
“嗯,”江粲拔掉蛋糕上的蜡烛,漫不经心地说,“愿望早就许好了。”
宋词:“……”
负责道具的娜扎尔给大家分刀叉和盘子,温若切下第一块蛋糕递给江粲。
“生日快乐,粲粲。”她切的是画着江粲卡通头像的那块蛋糕。
江粲:“谢谢。”
宋词想要娜扎尔手里的那块蛋糕,“你把‘若若’让给我,我的‘小白’也很可爱。”
娜扎尔:“若若亲手给我的,我才不给。”
“不都是要吃的,有什么好抢的。”温若凝着笑,看着这两人为了争“她”而拌嘴。
宋词:“不管,我就要你。”
娜扎尔:“休想从我手里抢走‘若若’。”
娜扎尔话音刚落,举起的蛋糕就被拿走,她转头发现是江粲趁她不注意偷她的蛋糕。
“你!”娜扎尔愣了两秒,对着江粲说不出话来。
“粲粲你怎么可以抢女孩子的东西。”温若替她说道。
宋词和娜扎尔本想附和,谁知江粲张开幽幽地来了句——
“没记错的话,今天过生日的人是我。”
最后两个字特地咬重。
三位女孩纷纷哑口无言。
寿星公主就得宠着。
温若给娜扎尔重新切了块蛋糕,江粲把原本给他的蛋糕还给温若。
四个人看着蛋糕盘上剩的,陷入沉思。
……怎么感觉少了个人。
杨帆呢?
此时的小木屋里,杨帆给小白吹干毛发后,累瘫在地上。
他拿着小镜子,左右照自己的脸。
“江粲就是嫉妒我比他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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