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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接下来的日子,一如既往地过,似乎与之前在温家的日子无异,唯一不同的是,温自倾不再出门了。
  林世恒既然已经找到了这个小区,自然也不差找到他们家,为了安全起见,温自倾还是能在家待着便在家待着吧,毕竟他二十几年的人生都是这样过来的。
  如今跟之前的差别无非从一个大点的院子,换成了一个小点的院子,本质上也没有什么大的区别。
  温自倾就这样在家,有时看看电视,有时悠悠地踱步到客厅,隔着落地窗看看外面的风景,偶尔接到一通陆景融的电话,说自己回来或者不回来陪他吃饭。
  有时他需要去理疗馆,提前跟陆景融讲,他也会安排妥当,即便自己再没时间陪他,也会让助理跟他一起,总归是不会让温自倾一个人。
  时间一长,陆景融似乎觉查到了什么,问他最近怎么都不出门了。
  温自倾以最近天冷流感盛行,医生建议他少出门,在家养养膘也由,搪塞了过去。
  见状,陆景融也没再多问。新公司起步,他也确实忙,忙到每次跟温自倾吃饭不是回讯息,便是电话不断。
  温自倾见怪不怪,早已习惯。
  之前还会尝试着吃饭的时候和他聊一聊天,三五句才得到陆景融一句回复后,他便放弃了,再后来在餐桌上,她便只安静地吃自己的饭。
  如此日复一日,温自倾觉得自己的爱意开始变质了。
  他依然喜欢陆景融,这毋庸置疑,只是从之前的满心欢喜变成了现在的无谓挣扎。爱不会停留在原地,它会在等待中消磨,在猜忌中煎熬,就像他们明明已经离得那么近,却依旧陌生的可以。
  虽然如此,温自倾依旧没有后悔搬出来,他当这是一次锻炼,也许不用麻烦别人,他自己也可以把自己照顾得很好。
  而且除了那次遇到林世恒后的失控之外,他再也没有自、残过。
  那天清醒之后,他便把家里的刀扔的扔,藏的藏,反正他也不会做饭,陆景融更不会进厨房,用不着这些东西,便也不会发现。
  ……
  这天晚上,陆景融回到家似乎格外的高兴,他带了红酒和蛋糕,想庆祝一下。
  是公司的项目运转已经成熟,不需要他再像这样日夜盯着了,如今资金也充足,他告诉温自倾自己今后可以有时间陪他了。
  温自倾静静地听着,勉强挤出一个笑容,却没有陆景融想象中的高兴。
  “怎么了?”陆景融觉察出了不对。
  “明天……是妈妈的忌日。”温自倾语气失落地开了口。
  母亲温明珠已经去世六年了,他自己也从一个十几岁的孩子长到如今成家立业,可他对母亲的思念依旧不减。
  陆景融闻言沉默了片刻,犹豫着开口道:“明天上午项目最后一个会,我可能……”
  “没事,你去开会吧,我哥到时候来接我。”温自倾毫无意外,轻声回道。
  他没有丝毫的食欲,终于也不愿在饭桌前继续坐下去,起身道:“我吃好了,先回房休息了。”
  说完不等回应,他便缓缓地走回了卧室,这是第一次,他先陆景融一步离开饭桌。
  陆景融看着他萎靡沉闷的身影,明显感觉到了他的不开心,缺也只当他是因为母亲忌日的缘故。
  ……
  第二天一早,温致仕便来接温自倾了。
  见温自倾一个人上车,他丝毫不觉得意外,甚至都没有问一句“陆景融为什么不去”,好像在他心中,陆景融依旧不是温家人,他也根本就不配去。
  温自倾喊了声“哥”,安安稳稳地坐好。
  温致仕“嗯”了一声,算是回应,然后他斜乜一眼。
  也只这一眼,他便看出温自倾明显瘦了,从前虽然也有病气,但脸颊上还有肉,棱角不是如此得分明,现如今瘦的一双眼睛格外凸显。
  “脸上瘦的都没几两肉了,怎么,陆景融已经穷到养不起你了?”温致仕一开口,便是惯有的冷嘲热讽。
  温自倾反驳道:“我自己有钱,不需要他养。”
  他虽然离开了温家,但手上还有母亲留给的锁定股份,每次的分红足够他花的,更何况他不抽烟也不喝酒,根本没有什么不良嗜好。
  “是吗?那我亲爱的弟弟,你有没有听过一句话,叫:爱人如养花?”温致仕挑着眉,似笑非笑得问道。
  温自倾闻言动了动嘴唇,他怎么没有听过。
  爱人如养花,你越用心它越美丽。
  但末了,温自倾还是一句话也没说,扭头装作欣赏起窗外的风景。
  温致仕瞥了他一眼,嗤笑一声,也不在多说什么。
  车内一时寂静,他们就这样到了温明珠的墓地。
  墓碑上的照片一头波浪大卷,双眼明亮,很是明艳动人,即便是照相她也没有露出几分笑容,反而从骨子里便透出一股傲劲和气场。
  和温自倾记忆中的母亲很是不像。
  因为温明珠对他总是温和带笑的。
  在母亲的墓碑跟前,温致仕没了怼天怼地,连路过的蚂蚁都要嘲讽两句的架势,他温柔地擦拭着墓碑,开口的语气平和了许多,“是不是跟你记忆中的母亲不太一样?”
  温自倾点了点头,回忆起了过去,“记忆里母亲总是笑着的,很好看,也很温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