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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即便如此,温致仕依旧不觉得解气,他挥起拳头还要再继续。
  却是被一旁的顾青松接下,他终于看不下去了,出来阻拦道:“够了,真的够了!”
  “够了?什么够了?他就受了这点伤就够了吗?那温自倾呢?”温致仕不敢置信地反问道。
  “我弟弟温自倾他可是在火场没出来啊!他还坐着轮椅!你告诉我这样就够了?远远不够,他陆景融也要去死才够!那场大火里烧死的是你陆景融才够!”额上青筋凸起,温致仕疯狂怒吼着,发泄自己的情绪。
  这一次,陆景融听得很是清楚。
  他的身躯抑制不住地颤抖了起来,大片的惊骇在眼底丛生,“什么……什么意思!”
  “什么意思?哈哈哈哈,你问我什么意思!”温致仕癫狂地笑了起来,“好啊,我告诉你什么意思,意思就是温自倾他死了!死在了火场里,被你陆景融,害死在了火场里!”
  温致仕的一句话犹如晴天霹雳,在陆景融的耳边炸开。
  “你说什么?死了?什么死了?温自倾怎么可能死?搞错了,搞错了,一定是他们搞错了!”
  从喃喃自语到不敢置信,陆景融眼中的情绪一点一点变得癫狂。
  这全程,温致仕只是冷眼看着他,没有任何的表情。
  陆景融看着他冷漠的神情,变得愈发慌张,“他是不是生我的气了,觉得我迟到不想见我,所以让你找借口骗我?”
  不等温致仕回应,他便迫不及待地肯定了这个答案,“是这样的吧,一定是这样的!就像上次一样他让你骗我出去旅游一样,事情不是他想的那样,你我去找他,我可以给他解释!”
  陆景融来回车轱辘着这几句话,像是设定好程序的机器人一般。
  温致仕冷眼看着情绪渐渐崩溃的陆景融,过了很久,终于有了动作,他从怀里拿出了两张纸,一份dna鉴定,一份死亡认证。
  火灾发生后为了确定死者的身份,便采集了他们的dna,很快鉴定结果和死亡认证便出来了。
  最终鉴定为死者是温自倾。
  温自倾三个字像是一把利刃深深刺痛了陆景融的眼,他怔怔地看着,逐渐忘记了呼吸。
  心脏像是被无数人践踏过,身上的疼远比不过心口的疼,陆景融艰难地喘息着,为什么会这样,明明上午他还在给自己发消息,怎么会……
  然而事情到这里,显然没有结束的意思。
  “知道温自倾今天找你是为了什么吗?”温致仕又突然问道。
  陆景融早已失去了言语的能力,他愣愣地看向温致仕,张了张嘴唇,嗓子却像是被什么堵住一样,发不出半个音。
  “他是去找你离婚的。”温致仕一字一句,道出了事情的真相。
  陆景融终于找回了自己的声音,他哑哑地说了句,“不会的。”
  “不会?”温致仕笑了,“陆景融你是不是对自己太自信了?”
  陆景融没有辩解,解释道:“今天是他的生日,也是我们的结婚纪念日。”
  这样重要的一个日子,温自倾怎么会跟他离婚呢?
  “所以你都不会反思一下,他为什么会在这个本该充满祝福的日子里跟你离婚吗!”温致仕不敢置信地怒声质问道。
  “怎么,你难道都不记得前天你在公司说了些什么鬼话吗?”温致仕以为他是在装蒜,怒气直接冲天。
  “病秧子?垃圾?既然在你眼里,温自倾是这些的话,你现在这幅深情的样子又是做给谁看?”温致仕冲他怒吼着。
  “什……什么意思?”陆景融愣愣地问道。
  “什么意思?呵,你现在问我什么意思?”温致仕怒极反笑,“你陆景融说出这些话来,害得温自倾难过伤心失踪了一天,甚至到头来为了给你离婚协议书而葬身火海!如今你却在这里问我是什么意思!陆景融,你可真是好样的!”
  陆景融努力捕捉消化着他话里的重点。
  而一旁的顾青松却是觉察到了什么,他主动站了出来,“那些话不是陆景融说的,是我嘴贱说的!”
  “你或者是他,有区别吗?”温致仕斜乜他一眼,嘲讽道:“你们不是好到穿一条裤子的兄弟吗,你说的或是他说的,有区别吗?”
  “在温自倾眼里,有区别吗!”温致仕一把将身旁桌上的东西掀翻。
  叮里咣铛一阵响后,顾青松的沉默人人可见。
  他确实总觉得温自倾配不上自己的兄弟陆景融,毕竟温自倾的身体不好,轮椅常伴,可即便如此,他也从没想过要去伤害他,如今现实确是我不杀伯仁,伯仁却因我而死……
  陆景融闻言眼中血丝更甚。
  死寂般的沉默压得他喘不过气来,他不敢想象,那些话有多么得伤害温自倾,而他又该是对自己有多么的失望,才会选在生日和结婚纪念日这天离婚?
  他想亲自跟温自倾说一句对不起,却好像已经再没有机会了。
  怎么会是这样呢?
  毋庸置疑,陆景融是喜欢温自倾的。
  少年即便是坐在轮椅上,依旧朝着他朝气蓬勃地伸出了希望之手,从那时候起,喜欢的种子便深埋心底,日日夜夜的相处中,感情再悄无声息中深厚。
  但是对于温自倾,他也确实疏于照顾了。
  这是因为他一直想自己配得上温自倾的家世和身份,加上秦正的骚扰,他更加迫切地想要有一份自己的事业,好带着温自倾离开温家,追寻更美好的生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