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这个人呢,最擅长的就是读书,所以,我的目标是在‘优秀校友毕业栏’这种地方,挂上我的大头照!!!”
她哈哈地笑起来,半开玩笑半憧憬地说:
“要是能做毕业生发言代表就更好了,这种都是会录下来永流传的……哎,也不能完全怪太上皇吧,谁让他女儿的理想这么奇怪呢。”
说完这些,她好像觉得自己说得太多了,连忙问:
“对了,今天宴会你真的好帅啊!你是怎么把齐永新的勺子扭成麻花的?我隔那——么远都看到他手在抖,太好笑了。”
指尖捻住薄薄纸张,男人微微一笑:
“魔术而已。”
“真的好帅啊…说真的,我觉得你和池老板都挺靠谱的,是不是大佬出手就是会比较的与众不同?”
言祈灵看向她,有些认真地说:
“其实明仪阳才是顶配,他是池总公司的首席雇员。”
没想到姒姝好满脸震惊,仿佛刚刚知道这个消息:
“我靠,真的吗……等下,没有说他不好的意思,但是,这个人的性格怎么说……”
擦着头发的青年推门而入,咚咚敲了两下门,打断了姒姝好的话:
“我好像听到有人说我坏话。”
姒姝好差点跳起来,条件反射地转移话题:
“哪有哪有,言祈灵正夸你呢。”
明仪阳没有深究,懒懒地斜靠着门,歪头看向放下旅游指南的人:
“我和池子鹤都弄好了,你去洗吧。”
言祈灵于是出了房间,往客厅左侧的浴室走去。
他刚进浴室挑松领带,后面跟着的尾巴也钻了进来,存在感很强地杵在门口。
解领带的手不由停住,言祈灵回头:
“你没洗完?”
明仪阳耸肩,态度坦荡:
“不啊,我看着你洗……还是你想换池子鹤来?”
“都不需要,我自己可以。”
“这个说不准,某些人大半夜把自己搞成三级烧伤,洗个澡把自己弄失踪也不是没可能。”
青年悠闲地压住浴室门,堵住了唯一的出口:
“你要是不好意思,我可以看墙壁。你不是洁癖?这大概是我们最后一次能做清理的机会,快点吧。”
言祈灵凉淡地看他一眼。
不是最开始看死人的冰冻射线,而是一种对于明仪阳来说十分陌生的眼神。
带着距离,带着审视……那里面掺了太多情绪,又快又急,复杂得难以分辨。
但男人很快就扭头面对花洒,解下领带,脱去马甲,冷静地说:
“转过去。”
又是这种令人烦恼的命令式语气。
回头盯住雪白的陶瓷墙壁,明仪阳听到花洒打开的声音,感受到从后背扑来的潮热水汽,不断复盘酒店的地图,根据手头线索推测画像的规则。
但他同时还想着别的事。
他听到塑料包装纸被拆开的窸窸窣窣,想起酒店里准备的柠檬味香皂被自己和池子鹤用过,言祈灵果然重新拆了个新的。
新的也会是柠檬味吗?
这个问题对于他来说无聊到了一种荒唐的程度,可鬼使神差中,他低头闻了一下自己的领口,黄柠的清新气味扑面而来。
他的思维跳跃到曾经在对方身上嗅到的药草味古龙水。
对方拨弄他发丝时指尖掠过头皮的力度。
晚宴中被扭成麻花的金属勺。
男人不动声色的完美侧脸,和餐桌下伸来的那只黑色高跟鞋。
明仪阳觉得自己心无旁骛,正在很冷静,很清晰地思考正事。
可那些杂乱的思绪也在同步进行。
随着水雾的侵蚀潜移默化地蚕食掉他的注意力。
等他反应过来时,脑子里不知何时已经全是些乱七八糟的滑稽想法了。
他几下清理掉那些没用的思绪,但它们很快不受控制地卷土重来,如此反复几次后,他的耐心宣布告罄。
他心烦意乱地问:
“好了没?”
水花的溅射声停下,男人的嗓音也透着沁凉的意味:
“我刚洗三分钟。”
“……”
明仪阳索性撩开袖子看车票,暗中掐表。
十五分钟后,花洒关闭,他听到背后窸窸窣窣的衣料摩擦声。
本以为对方很快就会结束,没想到这个环节反而是最久的。
五分钟过去,言祈灵才说:
“好了。”
明仪阳转过身,看到这人顶着半干的黑发,揽着换下来的衣服往外走,不再是那副从头发丝到脚趾都精心打扮的疏离模样。
让人有了几分触手可及的真实感。
客厅里弥漫着一股烧过纸的烟絮气味。
姒姝好见言祈灵寻找烟味来源,连忙解释:
“刚才池老板给今天去世的人念了太上救苦经,烧了两张黄符。”
池子鹤正在研究艾达送的那枚麦秸戒指,见他们出来,立刻招手:
“来看看,这个艾达还是有两把刷子的,麦秸加祖传咒术,就能弄出个检测鬼怪的小法器,挺牛,而且实用,这玩意儿还能对靠近的鬼怪造成伤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