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你们进来之前,不就应该已经做好相应的准备了吗?如果不想付出任何代价,客人完全可以回到你们的大巴车上,那里是属于你们的地盘,无论怎么使用,我们作为旅店方都不会管的呢。”
“既然你们已经开始享受旅店提供的服务,那么就该遵守这里的秩序。”
“所谓国有国法,家有家规。我们作为旅店方可以贩卖一切,所有的东西都是明码标价的,只要只要客人认可,那么交易达成,我们各取所需。”
“同样的,如果客人您并不认可这个价位,我们也不会强买强卖。”
“所以,两位客人,到底需不需要对牌呢?”
言祈灵流露出冰冷却含蓄的微笑。
这神情里带着他特有的,不言自明的威慑力:
“明码标价是你说的,那么就需要先呈现价位。就算是拍卖会,也得告知客人底价,而你连底价都不说,这要我怎么出价呢?说不定我能给你的,比想象中的要更多。”
服务员的粉色眼瞳略略变得灰暗了。
她意识到面前这个人并不像其它那种小心翼翼或者嚣张放肆的客人,会在被她的一长串话绕走之后选择妥协。
对方非常容易地在对话中抓住了主要矛盾,并且借力打力地搜寻到反击点,用她的话来反对她。
知道无法通过这种方式继续隐瞒代价,服务员老老实实地说出了实情:
“本店能给客人提供的一切服务都是最好的。扇子小姐提供的衣服,无论款式如何,都会很保暖。作为代价,它或许会吞噬掉一些皮肤。”
“不过这只是小伤而已,虽然看上去很像烫伤,但只要进入温泉就能治愈,充其量不过一点皮外伤。比起雾灯,这代价简直可以忽略不计。”
“你们把可能会产生的大面积烧伤叫做忽略不计?”
明仪阳几乎是第一时间就想起了男人曾经被烧到几乎无法行走的那个晚上。
如果可以,他当然不想让言祈灵再来一次这样的事。
……即使知道对方不会疼痛,可是,他不想。
“价格如此,这是扇子小姐要定的。我们作为服务员并没有更改的权利。”
服务员的态度逐渐恢复了正常,又恭敬起来:
“况且,客人只要想对外冒险,羽绒服是必须的,除非您们打算用别的方法取暖。”
就如她所言,在这样的天气中行走,羽绒服是必备的,就算知道代价是什么也别无选择。
小立清河等人在不知情的情况下接受了对牌,估计还在琢磨得到羽绒服之后要去哪里,而没有预料到,穿羽绒服本身就是要付出代价的。
言祈灵没有应答她的话:
“那么,雾灯的代价是什么?”
粉衣服务员从柜台下拿出一只纯白的提灯,它的造型看上去就像漆白的手提煤油灯,只是灯顶绽出一朵鲜红的小花,向上开口。
她这次交代得很爽快:
“本店免费赠予雾灯,只是点燃它需要鲜血的滋养,做好血液的供给,它就能够正常工作。”
“其实,本店是非常宽仁的,我们并不会收取客人们什么实际上的代价,真正的代价都是在使用过程中发生的。”
粉色眼瞳里藏着些许的狡黠,不过她的姿态仍然恭敬:
“所以本店并没有提前告知的义务。本店只提供道具,并不对这些道具的使用方式负责。所有的一切都是客人们的选择。”
“不过这一切都是值得的,毕竟没有客人会在旅店里永远地住下去,所以我想客人们一定会努力去寻找离开这里的方法。”
“我们所做的事情都符合客人们的愿望,客人实在无须对我们进行责怪,大部分时候,我们都是与你们站在一旁的。”
“作为旅店方,我们当然愿意看到客人们离开这里,毕竟一直占着房间的话,也会影响旅店的上客率。价格上也难以调整。”
她说话的态度几乎是摊开了明牌在讲,这是跟之前的世界截然不同的方式。
在明仪阳的经验中,之前他经历过的世界,无论那些鬼怪看上去多么像“人”,但它们说话或者传达信息从来都是用各种各样拐弯抹角的方式。
这样做是竭力把列车送进来的人留在自己可控制的范围内。
生怕有人发现关于出口的秘密。
这个世界服务员却提供了各种道具,一副竭力为他们好的样子。
“所以,两位先生,对牌你们还需要吗?”
服务员又问了一遍。
这次,言祈灵收敛了身上的气势,收放自如地点头:
“需要,谢谢你对事情的说明。”
“不客气,能够帮助到客人我也很开心,希望您在旅店里住得愉快。”
拿着对牌离开前台,两人默契地直接进入了房间之中。
刚关上门,明仪阳就问:
“你真的觉得外面会有出口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