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方渡燃关上后门走了,他才问郁月城:“他就这么放心把你跟我留在教室里。还关门。”
教室里没人还在晚自习之后学习,走廊也没几个人,郁月城说:“他有事要办。”
“这是默认你们俩有点什么了。”路至安道:“进展挺快的。也就是你平时不玩学校的交际网,满城风雨了。”
郁月城:“那组照片?”
路至安:“还有方渡燃上厕所都得跟着你一块。要是男生厕所不是单间,区分了abo,我都怀疑他得进去跟一起放水。”
听起来像小学生,郁月城心想他们小时候还真是手拉手去过卫生间:“……你观察得很细致。”
“是他做得太明显了。本来他在学校里就炸眼,干什么都有人多看几眼,现在这么多人看着你俩,说不定都有人掐表看他在厕所外面等你多久,看看有没有偷着干点什么。”路至安调侃道:“方渡燃的占有欲有点过于旺盛了,易感期的alpha也没跟这么紧的。”
郁月城消化了一下,问道:“他有占有欲吗?”
路至安把他上下看一遍:“没有吗?他就差把你绑他身上了。”
对面的表情当真在回想似的,路至安说:“你对他有好感,这个一点感觉也没有吗?”
“单独相处的时候,有。”郁月城想了想,这问题的确很难回答。
除了方渡燃以外,他也没有跟其他人以那种名义相处过,也没有跟其他人有过婚约,对他事先又有了这种身份去对待过,实在对比不出来。
但就是方渡燃这一个,他们小时候是可以二十四小时,吃饭睡觉都在一起的,他也没觉得这叫占有欲什么的,似乎都是自然而然的事情。
不会觉得厌烦,只觉得能看到方渡燃,是开心的,待在一起,玩什么都行。陪在他身边,闹腾得不行的小男孩能安安静静得坐在角落里不打扰他,等他看书听课结束来汇合,也都成了默契。
如果这能跟占有欲关联,那么从方渡燃刚出生还在婴儿床上打滚的时候,就知道抓住也才几个月的他的手臂不放了。廖茵茵伯母和自己的妈妈只能把他们俩放在一起睡。
不过现在他们长大了,郁月城知道自己不能用以前的眼光去衡量现在的方渡燃。
那时候方渡燃粘着他,跟现在,也还是有不一样的。
他们之间要建立的不止是小孩子之间单纯的情谊,还有以爱为名的东西,这些东西只有在方渡燃和他单独相处的时候,他们有过亲密接触的时候,才会变质成带着欲望和情爱的联系。
他们还没有正大光明地去确认过什么身份。
流言蜚语总归也只是流言蜚语而已,真正的距离,只有他和方渡燃知道。
“我知道了。”路至安作为alpha想到就是:“他能把你跟一个alpha大晚上留在教室里,你们俩还没标记过吧,要是标记了,肯定不可能。忍不了的。”
“嗯。”郁月城应。
路至安“哦”了一声:“那是有点麻烦。兄弟处久了,也是一块放水,确实说明不了什么。”
“他知道我拿他制服了。”郁月城说。
“他怎么知道?我没说。”路至安保证到:“绝对不是我!”
“不是你。”郁月城道:“是他自己看到的。”
“然后也没成吗?”路至安觉着这对一个omega来说,穿alpha的衣服,算是最直接的表示了。
郁月城顿了顿:“嗯。”
可是他牵了我的手,也不在乎我们在别人眼里的关系。
“没事。需要时间。”郁月城又说。
路至安想拍拍他的肩膀,方渡燃提过好几次郁月城有洁癖让他的手转了个弯拍在练习册上:“也是。他的背景本身也有点负责,你是应该多了解点。反正有的是时间。”
“他初中的时候……”郁月城措辞道:“在学校那件事,后来有家长去学校处理吗?”
“不知道。”路至安道:“这事许烈阳肯定知道,我跟方渡燃不一个班,那会儿他就出名了,明智初中部的江北区几个学校都听过他的名字,知道就是他把老师打残废。一直到他上高中,你也看到,他在学校里没人敢硬钢。肯定也有明智的人知道这事,但谁会去他面前说,他家里的情况,就更没人敢打听了。”
郁月城没猜错,方渡燃这几年在外面上学,居然没有人见过他的家长——那个监护人。
“做题吧。”他把出的例题给路至安:“晚自习后半小时就熄灯了。”
“你留过?”路至安不认为他是需要留下来写题的人。
郁月城:“给他补课。”
路至安:“……”
写了会儿题,他突然想起来道:“但方渡燃以前从来没跟哪个omega谁走这么近。”
郁月城:“嗯?”
路至安跟他住过一个宿舍,从alpha的感官来说,他没在郁月城身上感受到过omega的气息,这会儿眼睛看着题目,手里还在写单词,补上一句:“也没见过跟哪个alpha这么粘,包括许烈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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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渡燃这是第二次在晚上往学校外跑,上次跟郁月城从东门爬墙被逮住做检讨,这回他老老实实地在门卫那里把自己的校徽和学校的制服都压上,换取上一个小时的离校时间,说要出去打印彩色的资料,另外还要给画纸装框,然后正大光明地离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