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啊,干嘛愁眉苦脸呢。或许我的葵水也会在最近几日来呢。”
棠果眸光一亮,对啊,她怎么把这件事给忘了呢。
竹筠亲亲她的唇,柔声道:“世间的缘分就是如此的玄妙,我们同吃同住,连这件事情也是默契得很。”
“有人陪着我一块偷懒,想想也不错啊。”棠果勾着她的脖颈,笑说着。
所以能和她走在一起真是太好了呢。
此后的自己再也不用忍受孤独了呢。
“想和你一辈子都待在一起。”
“一辈子可是很短的哦,那你要多多珍惜我呀。”
*
“东家,东家!您慢走啊。”
酒楼的掌柜客客气气地送东家离开,他满目敬佩,再想到东家年纪轻轻便有如此的才干这让掌柜更有干劲了。
这掌柜是个体型宽胖的男子,眼神正气,逢人就笑,所以他才会被竹筠安排在这家酒楼里。
而在掌柜身边的竹筠身型颀长,玉冠束发,清俊的眉眼与含笑的唇角皆是她动人的魅力所在,一袭烟青色直裰,腰间系着丝绦坠着玉佩,举止潇洒自在,随着作揖地抬手,携带着淡淡的清雅香气。
“不必送了,快回吧。”
“好嘞好嘞。”掌柜热情地目送着她,见她上了马车又看到那美妇人的温婉侧颜,掌柜这才匆匆收回了视线不再留恋于那辆马车上。
一个打杂的店小二机灵地跑了过来,献媚地说道:“咱东家这通身的气派,也难怪会惹来不少千金的青睐。”
“莫要胡言乱语,女子们的名誉是你我能说得起的事儿么?”
不过掌柜在心里则是赞同了店小二的话,他的东家一靠样貌;二靠对少夫人的体贴,这才得到了那几位姑娘的青睐。要不是东家对外宣称此生只有少夫人一位妻子,估计那竹家的门槛都能被人踩烂了,当个皇商竹家的姨娘,也不是多丢脸的行为。
“欸?这位老人家,你站在这里已经许久了,怎么还未离开?”掌柜转身要回酒楼里,就看见那老人还站在门口未动分毫,他上下打量老人的衣着,也不像是个要饭的乞丐啊。
张九龄沉吟片刻道:“刚才那位少爷是竹家的哪位啊?”
掌柜忍不住笑了起来,“瞧你这话说的,那当然是我们老爷唯一的儿子竹天赐竹少爷啊。”
张九龄捻着长须,不对,绝对不是个男子,他行医多年一双眼睛肯定不会出错,男子与女子走路的姿势便能看出区别,刚才那人一定是个女儿身。
掌柜好奇地问了句:“老人家,您这是进去用膳还是怎的?我都看您站在这里老半天了。”
张九龄儒雅一笑,解释道:“我这次再来泸州是为了给人看病的。”
“原来您是位大夫啊?那您这许久不动身,莫非是迷了路?我在这泸州生活了大半辈子,您说是哪家人户,我说不定还能给您指指路呢。”
张九龄回忆着那人的名字,迟疑道:“掌柜的可知那棠家?就是后来长女嫁给长宁侯儿子的那个棠家。”
掌柜一听,双手一拍,说道:“我还以为您来泸州找谁家呢,原来是棠家啊。这巧了不是,那棠家就是我们竹家少夫人的娘家。不过您恐怕治不了他们的病了,他们去年搬到京城了,这一走就没再回来了,因为家里的小女儿出嫁了,嫁给了表哥,所以少夫人的爹娘就留在京城了。”
这棠芯蕙兜兜转转还是嫁给了被那王氏看不上眼的表哥,婆母难缠,日子过得凄苦。而王氏到底不是那生意人,那间用棠果换来的制香坊被她经营不善,只好转手又租了出去,每月靠着租钱还能挣点银钱。他们的日子过得不差,但有时夜里总会想起另外的两个女儿,不知道为什么,圆圆满满的一家人莫名其妙地就散开了。
如今王氏和棠慈海最恨的不是对他们冷漠的棠果,而是那个因为她惹了祸最终导致他们离开泸州去京城的棠菲芊。
长宁侯夫人同意了棠菲芊和秦叙禹的亲事,但只有一个要求,那就是让棠家的人离开泸州,如此一来棠菲芊就必须依靠侯府,没有娘家的儿媳,只会对她的儿子更为上心。所以棠家等人便去投奔了京城的亲戚,此后再无回泸州的可能。
张九龄叹了叹气,说道:“从前我得知棠家患了怪病,但我那时无法医治,如今我有了把握,哪知他们已经不在泸州了。”
张九龄告别了掌柜,他骑着自己的小骡子,隐约听到店小二地说话声,“掌柜,那人是个大夫,刚才一直盯着东家看,该不会有什么事情吧?”
“闭上你的乌鸦嘴,咱们东家身体是弱,但一定能长命百岁呢。”
“嘿嘿,咱们东家果真厉害,身子骨好起来了,还把生意带的愈发红火了。”
有些话店小二还是没敢说出来,自己这位东家哪哪都好,就是长得有点秀气了,听别人说和竹家大姑娘有点像,不过想想也对,二人可是同胞兄妹,自然是相似的呢。
张九龄不再耽搁时间,一路问人来到了长宁侯府,那高高的院墙让人闷得透不过气,他没有停留,只是装作不经意的样子追上了刚出门的采买婆子。
“要我说还是夫人的手段更高明一点,治得少夫人现在乖得像只兔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