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知爻:“你学了多久了啊小刘师傅,我还以为大刘师傅会把收益传给他孩子呢,毕竟他看起来好像是比较沉迷面花艺术的那种,感觉不像会收徒的……诶对了,你们都姓刘,莫非……”
“哈哈客人您误会啦,我只是恰好姓刘而已,不是师父的孩子。”小刘被陶知爻的想法逗笑了,“不过说起来,当初我拜师的时候,还挺困难的呢。”
陶知爻靠着案台开始听小刘讲故事,小刘也像是打开了话匣子,放下手里雕刻好五官的关公脑袋,开始回忆起来。
“在我拜入师门之前,师父已经拒绝过十来个徒弟了……”
正如陶知爻所猜想的一般,面点刘的性格是比较孤僻的那种,平日里除了工作,也基本不与人交谈,但架不住他的面花手艺实在是好,上门拜师的人一直都是络绎不绝。
但无一例外,全都被面点刘拒绝了。
“那你是怎么成为幸运之子的。”谢默然还挺好奇。
“其实我一开始也是被师父拒绝的。”小刘一笑,似乎是想起了当初的场景,“但后来,我说了一句话,让师父动摇了。”
谢默然:“什么话什么话?”
小刘想了想,道:“我和师父说,我从小就自己在家捏面人,因为我没有朋友,所以面人就是我的朋友。而且我从小的愿望就是能够做出活着的,有生命力的面人,让他们跟着我一起生活,一起玩儿。”
他说着还有些不好意思了,挠了挠头,“很中二吧,但那真的是我的真实想法。”
“不中二不中二。”谢默然摆摆手,一拍自己胸脯,“我能理解,我可是老二次元了,每天都想着,要是番里的老公老婆能活过来和我一起过日子就好了,嘿嘿……”
两人在那儿聊了起来,陶知爻则是盯着那橱柜上的面人娃娃出了神。
小刘因为一句话打动了面点刘,其实就是因为“做出活的面人”也是面点刘的想法吧。
而这面人娃娃现在已经成功地“活”了过来,但这之中究竟有什么关窍,让面点刘完成了自己的“心愿”呢?
说起来,陶知爻突然想起,他房间里还有一个“娃娃”呢。
两人告别了小刘师傅,这两天大伙儿都在忙,要准备开始看剧本,背台词了,毕竟郑导一向也是雷厉风行,开机当天就要开始拍戏了。
而且一般来说,开机当天演员尽量不要cut戏,也就是台词、形体、表情之类的演绎最好要一遍过,算是讨个头彩,来个开门红,对全组和整部剧的运势都好。
所以这两天就连秦相珉都玩的少了,在酒店里抓紧时间背台词。
陶知爻回到自己的套房,门口挂着的“请勿打扰”的牌子还在门把手上。
他刷卡推开房门,远远地就听见一阵滋哩哇啦的挠墙声,绕过客厅走进茶水间,昨晚萧闻斋和秦相珉用过的杯子依旧摆在茶几上没有动过。
而墙壁上,一只浑身漆黑,五官奇丑的婴儿形生物正被一根冰蓝色的水箭死死地钉住,墙纸因为那鬼婴身上的鬼气浸淫而变得有些发黑。
窗外的一缕阳光斜照着投了进来,光影落在墙面,随着太阳转动的角度而变化,已经快要照到那鬼婴的身体上了,而那鬼婴也正是因为这样,才挣扎着凄厉惨叫。
那鬼婴自然就是昨晚赵辛瀚派来害陶知爻,却被陶知爻反手来了个瓮中捉鳖的鬼曼童。
阴邪之物最怕阳光,鬼曼童此时的处境,和砧板上的鱼肉也没什么两样。
见陶知爻回来,那鬼曼童凶狠地龇了龇牙。
陶知爻作势要把窗帘全部拉开,那鬼曼童立刻尖叫着挣扎起来,声音里也有点求饶的意味在了。
“别装了,我知道你会说话。”陶知爻将窗帘拉上,阳光被阻挡在了窗外。
空气之中沉默了一会儿,随即一个有些沙哑的,但仍显稚嫩的男童声响起。
“你想怎么样。”
陶知爻听这声音就皱了眉,陆洺手里那个鬼曼童,虽然也不知道从哪儿学的什么男妈妈之类的东西,有些过分早熟,但听那声音依然是清澈明亮,说明其并未沾染血煞,也没有过分走入邪道。
但赵辛瀚这个男鬼曼童,声音沙哑好似嗓子里带了铁锈一般,一看就是没少染血腥,更是不知用邪术害了多少人。
陶知爻没说话,静静地看着观察着这男鬼曼童,就见它贴着墙壁的后背处,隐隐露出来半个古朴符文的模样,那符文被人用小刀刻进了男鬼曼童的身体里,几道殷红的血线在其中游走,正式这男鬼曼童身上带着的血煞。
“很疼吧。”陶知爻伸手,修长洁白的指尖触碰到那对鬼曼童来说坚不可摧的水箭时,后者便自动化开。
他将那男鬼曼童从墙上摘了下来,指尖描摹了一下那符文。
男鬼曼童轻轻震了一下,但这一次,它既没有对着陶知爻龇牙咧嘴,也没有再说话。
房间里沉默了一会儿,陶知爻突然道:“还干净你的因果,然后不准再伤害其他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