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诚憋了半天,面红耳赤地挤出一句,“你,你懂个屁!什么五显传承,根本就不是嫡系正统!”
陶知爻见他已经偏激的有些走火入魔了,也是无奈,懒得和他辩驳什么。
不过他倒还真有另一件好奇的事。
“就因为这一件小事,你就决定欺师灭祖?”陶知爻一挑眉。
“呵,怎么可能。”玉诚也许是说high了,嘴巴逐渐没把门的了,“他们佛教懂什么,道家五行通天地,古籍之中早有记载,只要……”
陶知爻:“只要?”
“我和你说这么多做什么。”玉诚也反应过来自己有些过分失控了,朝着陶知爻狞笑,“反正你们也是将死之人了。”
“那我哪里招惹你了?”陶知爻好奇地道。
“你救了那老东西,就是在阻碍我们的大计!”玉诚看了一眼洞底,他说的显然是玄元观主,“阻碍我们的大计,就得死。”
说着,玉诚袖袍一挥,伴随着他的脚步后退,四周的青森鬼火仿佛得了命令一般,朝众人围了过来,火舌燃烧跃动所发出的噗噗声中,依稀还夹带着灵魂尖锐的叫声。
“有什么遗言吗?”玉诚冷笑,见陶知爻还在四下张望,仿佛对此处的无数鬼火毫不在意的样子,又有些怒从中来,“别看了,这里没有你刻的符咒,你布的阵也影响不到这里!”
“哈哈……”他又狂妄地笑了出声,仿佛已经看见众人痛苦挣扎的惨状,“这火焰最喜焚烧生人魂魄,一会你们就好好享受灵魂灼烧的痛苦吧!”
随着他的话语,陶知爻终于有了点反应。
“我说,你的情绪状况很不稳定啊。”陶知爻看向又笑又怒又时不时很激动的玉诚,目光在他身体四周准备随时扑袭的大量鬼火间流转,手指还一点一点的,似乎在清点数量。
不知过了多久,他似乎终于点完数了,朝玉诚一歪头,“不过我觉得最好笑的是,为什么同样的套路,你还能中第二遍啊?”
他说着,将双手一摊,好似十分无奈的样子。
而人群后的陆洺看到这一幕,也终于想明白为什么他会突然觉得“陶知爻和萧闻斋都瘦了”。
原本陶知爻和萧闻斋的雨衣口袋里,装满了鼓鼓囊囊的树叶,是陶知爻之前布水丝阵时,从树冠顶上落下的。
但此时,两人的衣服口袋十分扁平,不用看也知道里面空空如也。
玉诚脸上笑容一僵,翘起的嘴角收回来一点,盯着陶知爻,面色阴晴不定地道:“你什么意思?”
“意思是,你又被我套路啦!”陶知爻乐呵呵地道,还在原地蹦跶了两下。
随着他话音落下,众人就见四周升起无数绿光,但这绿光和玉诚身体周围阴森森的鬼火颜色不同,翠绿如同碧珀,充满了无尽的生机之感。
玉诚看了一圈那些绿光所在的位置,顿时明白了过来,盯着陶知爻恶狠狠地从牙缝里挤出一句,“你没受伤!”
他就说陶知爻为什么走几步就停下来,原来是偷偷在布阵。
而陶知爻布阵所用的材料,正是刚刚绕圈时收集到的,每一棵树木赠给他的叶子。
不论什么邪术,不管是怨力也好煞气也好,力量的来源都是邪恶和死亡。
而来自山中树木所赠与的嫩绿叶芽,代表的正是与之相对的生机和希望,二者相互对上,强弱自然取决于施法者的实力。
而玉诚和陶知爻孰强孰弱……
玉诚面色发青,双拳紧握,“你这非正统的传承,如何与我全真一脉相抗衡。”
“我觉得全真一脉可能不太认你。”陶知爻毫不留情地道,他也的确在说实话,全真比正一更讲究心境,在道教无数分支中可以说是最为严格,玉诚现在的情况,可以说完全没有修全真道法的资格了。
“胜者为王,败者为寇,等我坐上观主的位置,有没有资格还不是我说了算!”玉诚被陶知爻那悠悠哉哉的态度弄得有些疯狂,他最讨厌的就是别人不把他当回事。
伴随着他的怒吼,无数鬼火飞扑向地面上的众人,而陶知爻身后的无数叶光也如飞瀑流星一般迎面冲了上去。
二者相碰,火木相焚,最终也是化作一团飞灰。
但陶知爻身后的叶光太多了,密密麻麻的数都数不清,玉诚想起刚刚陶知爻和萧闻斋两人变着法子走走停停,原本十几二十分钟的路硬生生走了快一个小时,他为了大局硬生生忍了,可没想到居然是在算计自己。
此时的玉诚,就好像吞了苍蝇一般恶心。
可再愤怒,他也无法改变那些鬼火被陶知爻身后无穷无尽的叶光逐渐消磨得越来越少的事实,猎人与猎物的关系瞬间逆转,随着最后一朵鬼火的消弭,一道叶光如同冷箭袭来,重重击打在玉诚的胸口。
玉诚直接被这一下打得口吐鲜血,向后飞出,他身体重重地砸在地上,眼底写满了不敢置信。
明明,明明自己已经那么努力了……
玉诚口中喃喃着什么,过往的一切尽数在眼前浮现。
他和师兄玉虚一同拜入师门,一起长大,一起修行,可大家夸的都是玉虚有天赋,有心性,同辈也最敬佩,最服气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