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还真第一次见有人敢纠正他开车的。
“你怎么不结巴了？”
“我、我不结巴。”
“……”这不是结巴是什么？
萧良还是把烟熄了，车窗升了上来，问：“证有吗？”
小姑娘忙不迭的点头，“有有有，我有身份证，英语四六级证，计算机证，散打证……你要哪个？”
萧良：“……随你便。”
他就是想看看她叫什么名字。
小姑娘顺手拿出来口袋里刚新鲜出炉的警员证，“出门急，就带了这一个。”
萧良心里吐槽，要是全都带了那才稀罕了。
萧良看了一眼翻开的警员证。
姓名：申雅萌
旁边是一张一寸的红底证件照。
这张证件照比她实际年龄看起来还要小。
他顺手把警员证丢回给她，漫不经心的叫了一声：“申雅萌。”
然后……
申雅萌气吞山河道：“到！！！！！！”
萧良：“……”
他感觉到车厢里的空气波都震了一下。
“你……不用那么大声，我不聋。”
“是！！！”（少了三个感叹号，减了三个分贝）
“……”
萧良开车去了晨曦小区，调取了监控，又叫警员调取了沿途的监控，然后确定是在某区城中村内的地下赌场。
这个区域遍布着大大小小的地下赌场，白天就是正常生意，晚上才改头换面。
如果不是熟人亲带的话，一般也进不去。
萧良不是常客，但是有人认识。
他来，也不为了别的，就是为了敲山震虎，追债可以，别打到于佳薇的身上。
他自从进入局里以来，跟市井小贩打过交道，跟流氓混混打过交道，也跟商人大贾打过交道，就练就了一身“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的本领。
他不像方柏轩，每天都是穿白大褂那种生冷禁欲的形象，也不怪霍媛媛追他追到天崩地裂了。
千金名媛就爱那种形象。
他把来意说了，就有人带他去了后面找老板。
“萧总来了，来递根烟。”老板一看是萧良，急忙就点头哈腰过来。
萧良接了，单手插袋，没说话。
老板说：“我听那群小子说了，这事儿萧总你放心，就是个误会，要是知道这户是你罩着的，我们绝对不去动一根汗毛。”
萧良含着烟蒂。
老板一看，立马就弯着腰点亮打火机，拢着火给萧良点烟。
萧良抽了一口，吐出一口烟气。
“老赵。”
“我在，萧总您吩咐。”
“我不管你背后到底是谁罩你，我今天来也不为别的，”萧良说，“井水不犯河水，这事儿善了就成了。”
赵老板：“是，是，萧总您真是客气了。”
这一片区域大大小小的产业，有一多半都是赵老板手下的，能在这里屹立不倒，也绝对是背后打点过的，有人罩着。
就在这时，门被从外面敲响了，有一个人匆忙跑了进来，在赵老板耳边说了两句话。
赵老板：“打起来了？怎么回事？！”
萧良脑中神经紧绷了一下，夹在手指间的烟蒂就烫了一下手。
他出来单干惯了，刚才忘了身后还跟着那姑娘了！
他丢了烟蒂就往外走，赵老板抹了一下脑门跟在外面，也是一脑门的汗。
他得跑着才能追的上萧良的脚步，一边喘的呼哧呼哧的，一边解释说：“萧总，别是有什么误会，我们也不知道那姑娘是你带来的。”
说着，又给一边的手下使了一个眼色，踹了他一脚，“你来说！”
第137章 不详
手下急忙说：“是啊，那姑娘一进来就说什么违法的，要举报我们，然后我们就……您也知道，我们是有雇着来看场子的，他们都是打手，跟我们没关系的！”
这话一处，萧良脸上更黑了。
赵老板又踹了这人一眼。
这解释还不如不解释！
三人从后面的走廊走到前厅。
推开门，大厅内的灯光一下充斥闯入眼帘。
赵老板抢在萧良之前冲了出去：“都给我住手！都不准再打了！这姑娘……”
他忽然就卡了壳。
这明晃晃的大厅内，的确是在打架，而且是“群殴”。
却是那个萌萌的短发姑娘一个人“群殴”一大群。
就连萧良看着这一幕，一时间都没有说话。
申雅萌个子不高，所以灵巧，力气大，单手就能撂翻一个壮汉。
有两个人前后夹击挥拳朝着申雅萌。
她屈膝弯腰，侧身避开，左右踢了两脚，然后干脆利落的一个背摔，膝盖死压住膝盖，手臂用力向下弯折。
咔咔两声，大厅内响起哀嚎。
也不过前后几分钟的时间，地上就躺了好几个。
申雅萌从地上站起来，大气都没怎么粗喘，看见萧良就跑了过来，拉他的胳膊。
“萧队！”
她刚才就看了一眼这赌场布置，再一回头就发现萧良不见了，自然是要找人。
那些人说她是闹事，那她当然就打回去了。
萧良这才真真正正打量了一眼申雅萌。
短发的刘海被汗湿了，又几缕粘在光洁的额头上，一双大眼睛好似玻璃珠子一样，琼鼻上渗出几点晶莹汗珠。
赵老板眼珠子都快瞪出来了。
就这么个看起来萌萌哒小姑娘，撂翻了他雇的这七八个打手？！关键是还得点头哈腰给人道歉！
赵老板毕恭毕敬的把萧良给送了出去，“萧总，您慢走，是我手下有眼不识泰山。”
真是泰山。
下次眼珠子挖出来都认识了。
……
萧良开车载着申雅萌来到医院的时候，已经接近深夜了。
一路上，申雅萌都在给萧良“普法”。
“萧队，我说的是真的，你不能知法犯法，这是不对的，现在你还可以回头是岸，不是……”
进入方柏轩的个人休息室之前，萧良猛地刹住了脚步，申雅萌差点就撞上了他的胸膛，被男人拎着后衣领往后移了移。
他俯身下来，和申雅萌平视。
申雅萌背靠在墙面上，眨了眨一双黑漆漆的大眼睛。
萧良说：“跟着我，就少说话，多办事，懂？”
申雅萌点头。
萧良直接开门进去了。
方柏轩去巡查病房了，个人休息室里，只有陈东铎一个人。
陈东铎身上还穿着白大褂。
手里正在翻看着一份资料。
萧良啧了一下，“你准备转行啊。”
陈东铎摘下鼻梁上的眼镜，捏了捏眉心。
“赌场查出来了？”
“嗯，”萧良走过来，自己拿出一次性纸杯倒了一杯水，“已经帮你敲打过了，他们不敢再去于妹妹家里去闹事了。”
萧良走过来，看见陈东铎眼镜压着的资料。
“这人是谁？”
这是一份殡仪馆的死亡报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