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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O18全书 > 百合 > 刺墓gl > 第90章
  洛渊面上浮起歉然神色,拉着林旸腾挪躲避,不忘轻捏捏林小姑娘掌心哄她,“你的鞭子太长,我使不惯。”
  林旸也知洛渊是顾她安危急于出手,仍是哼了一声道:“你当这东西拿在手里便自然会用了么。”说话间反手握住洛渊手腕,拉着她落回裂隙,宋煜本已快抓住洛渊肩膀,觉出她们自己跳了回去,果然不再追赶,如门神般守在裂隙边缘。
  林旸向后扫了眼宋尘,见这人招式刚猛稳健,应对从容,便暂不管他,忽然便欺身贴近洛渊,用力将她抱在怀中,凶相毕露地蹭磨,“你以为道歉我便不追究了么,弄脏我唯一一件衣裳,我便好好给你抱回来!”说罢,似是仍不解气,双手在洛渊背上用力摩挲了几下。
  洛渊还当她给自己那一鞭子吓到,本欲再哄她几句,想不到林旸竟是在意衣衫上沾染了灰土,偏还要做出拧眉瞪眼的模样来震慑自己,当真如小狐狸般。林旸一贴近,她身上独有的草木清气便丝丝钻入鼻窍,自然地令人觉得舒意,洛渊唇角勾起浅淡笑意,垂目不语,林旸便又扬着小爪子来瞪她,“还笑!”
  “你们怎么还不走?你们……你们在做什么?”在旁砍杀半天尸人的宋尘终于得到片刻空闲,一剑将双臂已折的郭岩拍飞,一回头,正好见到林旸与洛渊抱在一起,下意识便问了出来,林旸松手退开两步,面不改色地看向宋尘,“我们也想走,奈何你那位本家像个门神般不肯放过我们,我们能有甚么办法?”
  “我去引开他。”宋尘显然方才并未关注这边,不清楚这具千年尸究竟有多可怕,随手将剑往地上一插,闷头便冲了出去,宋煜察觉有人想要逃出,不出意料地扑上前来,两人不躲不避地当空撞上,骨肉间发出沉闷一声响,竟原地僵持起来。
  林旸看在眼中,这次脸上是当真露出了惊叹之色,连一旁默不作声的洛渊都停留了片刻视线,林旸心知机不可失,当即拉着洛渊跃起,半空中便扫见了瑶光落地之处,玄鞭倏地甩出,鞭梢缠上瑶光剑柄,收腕一带,一线流光便直向洛渊飞来,洛渊从容抬手,那剑将好落在她手中,林旸表现之后愈发自得,若是真有尾巴恐怕早便摇了起来,“如何,小美人若是想学,回去后我便教与你。”
  洛渊看着林旸眼中不加掩饰的一抹亮色,纯粹得如孩童一般,眼底便也缓缓晕开浅笑,轻声应道:“好。”
  林旸余势未竭,反手缠住宋煜脚踝欲帮宋尘,哪知尚未使上力气,便听宋尘大喝一声:“等等!”
  林旸给他吓了一跳,微微蹙起眉来,宋尘一提声开口,力气立即便泄出三分,被宋煜推得连连后退,险险稳住身形,林旸很是不解,也提声来问他,“等什么?”
  宋尘满面通红,早已无法开口回答,林旸看了片刻,身侧忽然传来幽幽一道语声,“兴许是想与宋煜一较高下。”
  林旸觉得难以置信,当着宋尘的面便道:“这有甚么可比的?对方不是具尸体么?”
  洛渊气定神闲,倒真像在看一场难得的比试,“习武之人的胜负欲罢。”
  林旸睁大双眼,依然觉得不可理喻,“你们这日子未免过得也太过太平,闯荡江湖打打杀杀还不够,还要闲中生事另找人来比试?”尸人较之活人,最大的优势便是不会消耗气力,时候长了宋尘必会落败,林旸想不通这人在坚持什么,干脆面向他道:“你若不要我帮忙,我可便帮你这位本家了,我说到做到。”
  宋尘并不了解林旸本性,见林旸真要伸着手来戳他,赶忙出声道:“林姑娘,你别……”一开口,又是连退数步,几乎掉回裂缝中去,宋尘别无退路,只得猛一运力,双手反扣,忽地将宋煜掀飞出去,口中同时低喝一声:“走!”
  宋煜砰的一声落进洞中,恰将那些缺胳膊少腿攀不上墙的尸人砸倒一片,那些东西见人便抓,极难摆脱,登时手脚并用将宋煜抓了结实,林旸探头一看便笑起来,想不到这大莽牛无心插柳反为他们争取到了逃脱机会,当即不再犹豫,与宋尘招呼一句“快走快走,你本家被他的尸子尸孙缠住了起不来”,足尖点地飞掠出去。
  宋尘闻言一愣,他的剑还在底下未带上来,然而看着林旸疾然离去的背影,着实无法开口,正犹豫中,近处忽然传来铮然一声响,巨剑鸣响着被插入他斜后两丈,洛渊神情淡淡,无声看他一眼,足踏清风般向林旸追去,宋尘看着她走远,方才讪讪收回剑来,心里禁不住地嘀咕,洛姑娘好大的力气。
  新尸变的那些燃旗弟子除去极难杀死外并无长处,林旸清楚宋煜很快便会追上,一路与洛渊将轻功运至极致,只是碍于地底黑暗,加之山震所致断壁颓垣阻路,难免行得磕绊,半刻钟后,林旸听见了奔腾咆哮的水声,低低同他们道:“沿河走,回悬绳那里出去。”
  水声渐行渐近,越过一道石栏后终于感知到扑面而来的水汽,林旸神识一醒,登时觉得舒服不少,到了河边周遭便开阔起来,两人足下加快,飘如鬼魅,追得宋尘在后呼呼作喘,林旸听得可怜,又行过一炷香功夫,终于缓下脚步,回头张望宋尘,哪知这一望下登时见到了令人胆战心惊的一幕,宋煜不知何时已跟了过来,此刻正悄然吊在宋尘身后,蒙满白翳的眼珠直直盯着宋尘后脑,嘴角却提着一抹静谧微笑,鬼气森然。他本身生得极美,相貌若女,然而死后千年皮肉筋骨毕竟不似常人,此刻脸上带笑,除了嘴角上挑外满面僵硬,看上去便像是被人硬提着面皮一般,衬着他灰白腐朽的肤色,早已超出了言语可形容的恐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