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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O18全书 > 百合 > 刺墓gl > 第193章
  洛渊将视线内可见的东西收入眼底,身体微动,一步踏了进去,肩膀随即被一股力道牢牢抓住,默然回眸,正对上那道冰冷目光,洛渊无声看着,那力道同她僵持一阵,渐渐便松了开。
  雾气中隐藏的物事随着步伐移动缓缓撕开了面纱,瑶光轻易地切入冰凌,触及底下黑色时发出“叮”的一声脆响,再无法深入分毫,洛渊眸中微沉,这间室内竟全被浇筑了一层精铁,究竟要关住什么东西,才需得这般严密机关?四周太过寒冷,连雾气都有了切实形体,两人前进带动的气流推得寒雾向前飘散开来,缓慢涌入前方不知深处的黑暗,洛渊手指微收再次将瑶光拔出,剑身随动作发出翁然一声铮鸣,竟带得手臂微微颤抖起来。
  洛渊垂眸瞥一眼手中隐隐战栗的流白,接着向前步去,这处空洞不知被挖了几许深,越往内走寒气便越是深重,渐渐连洛渊都觉有些吃力起来,四周冰凌仿佛亦在随寒气不断生长,愈渐锋利迫人,若是不甚滑倒必会落得肠穿肚烂的下场,这般慢慢向前走着,眼中忽然便闪过一线微光。
  洛渊一停,身后的脚步声便也随之停下,洛渊凝眸向右前方望去,数支冰凌张扬地刺向天空,除此之外别无一物,身后静寂无声,白霁并未出声催促,洛渊默默看了一阵未发现异样,将要接着动身,收回视线时那抹微光却再次突兀地掠过眼眸,转瞬消失不见。
  墙角的冰凌依然趾高气昂地绽放,洛渊静立不动,许久微微阖了阖眼,再一抬眸便察觉了不对,前方的事物尽数收入眼中,遍地生长的冰凌尖端隐隐渡了一层淡红,由于太过浅淡凝神去看时反倒不易发现。
  “小心。”不知那淡红是何原因发出,当下也只能有一句空乏的小心,淡红随着两人深入逐渐转为了萤红、梅红,好似被冲淡的血色,便要转变为鲜红之时,洛渊猝然止住了脚步。眼前突兀地出现一角乌黑,自进入门内后算是出现的第一样算得上物件的物件,洛渊凝眸看着,乌黑光泽上亦镀上了一层红色,向两侧扩展出去,离得近些便能察觉,面前是一尊无比巨大的矮脚铜鼎,鼎足比之一般铜鼎要矮上半截。
  鼎身足有五丈见方,向上延伸入黑暗,不知高几许,洛渊抬头望了望,脚尖一点,轻身向上跃去,在乌黑的铜壁上踏过两步,伸手抓住鼎口,一翻身轻盈站住了鼎耳,内里盛装的物事随之落入眼中。
  一股股血红在鼎内无声涌动,妖冶得刺目迷神,分明毫无风声却不知受何力量驱使兀自翻滚,熟悉颜色令洛渊的身体瞬间失了温度。
  怎会,万劫山底的寒玉怎会出现在此处……
  寒玉不知被以何种方法溶为了一汪血水,本便无法抵挡的寒意更数化作了无数锋利匕首,一呼吸便遁入体内刺进肺腑,洛渊的发丝睫毛上凝了霜雪,瑶光在剑鞘内发出阵阵清啸,与鼎身内的寒气遥相呼应,仿佛下一秒便会失控刺出,洛渊咬牙按住剑柄,凛冽刺痛顺着手臂呼啸而上,瞬间便麻痹了半边身子。
  视线吃力地移向身侧,瑶光的寒意已快要压制不住了,当初告知了林旸两把剑的来历,另一番隐情却不曾透露,剑尊铸成瑶光玉衡后本想就此隐退不再铸剑,谁知这最后的两把利器却为他带来无尽灾祸,所爱女子亦因此受累而死,剑尊悲怒交加,重铸二剑,熔入妖物同时立下咒誓,将两把剑一并投入冰潭。而后时光流转,双剑再度现世,却已发生了恐怖骇人的变化,一阴一阳仿佛拥有自我意识,剑主稍有疏忽便会被其夺去性命,一时折在剑上之人无数,之后又过去了数年,玉衡瑶光才固定成为两人的佩剑,相应的应对之法随之被传授下来,两剑的剑气太过凛冽霸道,便是持剑之人亦会受其所伤,受剑者需长年修行相应心法内力压制剑气,时刻剑不离身以相适应,这两柄剑本便截玉断金,足以应付常人,若非命悬一线万不得解去压制,剑气一旦释放剑主便会随对手一同受其所害,稍有不甚便会剑去人亡。
  洛渊的呼吸在空中凝成了白色雾气,瑶光仍在肆虐地激荡着身体,从未有过的严寒唤醒了剑身中被熔入的怨愤,寒气随着血脉刺入身体深处,恨不能将其撕裂,两相抗持中肩膀忽然被人用力抓住,带着她径直飞了下来。炙热气息沿着肩膀向远处轰然席卷,将寒意猝不及防地压制了下去,发梢凝结的冰雪慢慢融化,一滴雪水悄然滴落锁骨,洛渊的眸子动了动,缓缓转向身侧一脸冷色之人,抿了抿唇低声开口:“抱歉。”
  白霁仍抓在她肩上,将其体内冲撞的寒凉扫荡了干净,慢慢放下手来,“她不在这里。”
  “白姑娘说得没错,你们要找的那位女子确实不在这里。”黑暗中忽然传来一道雄浑语声,白霁眸中一冷,那人来得无声无息,两人竟都未察觉。
  金色长袍随着踏近的脚步逐渐显露出来,铁宏图在五丈外站定身子,悠然负手看着两人,“原本以为二位只是徒有虚名之辈,没想到竟被你们找到了此处,看来这次是我看走眼了。”
  一见铁宏图,洛渊将有一丝热意的身体瞬间便冷了下来,按在剑柄的手指收紧,一线锋芒便从剑鞘内倾泻而出,铁宏图对直冲自己的杀意视若无睹,注视着洛渊微微一笑,“洛姑娘莫急,我最初的确想杀那黑衣女子,谁知她的功夫尚算不错,受了我一掌竟还能留下一口气,我便将她留给了柳校尉。”铁宏图慢慢抚着胡须,颇为可惜地摇了摇头,“不过到现在已过去了一日半夜,便是柳校尉心善不多做什么,恐怕业已撑不住伤重死了,洛姑娘怕是来得晚了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