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明已经隔着院门,可村民们路过议论的声音却毫不遮掩,而言大夫的神色好像也习以为常。
听到了他们口中的“异姓女”“非善淑之辈”,易君笙冷冷地蹙起眉来,不再听院外的杂音。
苏临镜自然也听到了那些话,想到进村时村民脸上的排斥,她纠结向言益灵问道:“言大夫,为何村民如此反感我们入村?”
不止如此,方才进院子时她还注意到,言益灵的院子离村口也还有一段距离。
顿了一顿,苏临镜继续道:“而且,你似乎也住在村外。”
听见苏临镜的问话,言益灵却毫不介意笑了笑,回头对好奇的几人道:“因为你们和我一样,是宗外人啊。”
目光扫过几人或背在身后,或别在腰间的武器,言益灵轻声道:“尤其是你们,拿着刀剑,那可不就是他们口中不好拿捏的宗外女子么。”
“宗外女子”这几个字刺耳,叫秋望舒听了也不禁皱起眉头来,可言益灵却当家常便饭地讲了出来,可见是没少听这些话。
察觉到了几人的情绪,言益灵也收起面上笑容来,讲道:“这仁远村,以仁远王氏为宗,宗法森严。不让族中女眷外出,读书,也不欢迎宗外女子和男子随意进出。”
“所以,你们也只能和我一起住在村外了。”
玉小茶听了火起,村名取得倒是好,怎么实际上却既不“仁”也不开化呢?跺了一脚,玉小茶狠狠道:“什么鬼宗族,我还不乐意住他村里呢。等林恣慕好了,就赶紧走!”
五人本就要尽快赶去弃月城,这会儿听了这些,就更是打算等林恣慕一好就赶紧启程离开。
说着说着,也就走到了房门口了,替四人推开了紧挨着的两间房门,言益灵颔首道;“好了,你们一路上也累了,快些进去收拾下东西,准备一会儿出来用晚饭吧。”
房间虽小,但也干净清爽,推开房门时还闻见了淡淡的熏香味,可见虽然是临时借助,可言大夫却也极用心地准备过了。
房间什么都好,唯一的问题就是,两间房都只有一张大床,那四人谁跟谁住一间呢?
面面相觑了半晌,玉小茶抢先道:“我和谁住都行。”出门在外,苏临镜也不是很介意与她人同住,于是她也附和道:“我也都行。”
而当玉小茶看向易君笙的时候,易君笙却看了一眼秋望舒,直把秋望舒看得心中发毛,才轻轻笑道:“我也,都行。”
既然三人都行的话,那现在就看秋望舒什么想法了。顶着三人的目光,秋望舒哪呐道:“我……”
我了个半天,秋望舒也没我出个整句来。主要是少庄主的表情十分温柔期待,所以她着实难说出“我只要不和少庄主住都行”这句话。
眼见秋望舒半天都做不出决定来,玉小茶摆了摆手催促道:“别我了,猜拳决定吧。”
说着,她挨个拉起了四人的手,替她们决定道:“赢的人先选。”
其余几人还没说话呢,易君笙却先一步握起了拳,欣然道:“好啊。”
看着她的表情,秋望舒心中却隐隐有了不祥的预感。她那表情,不像是服从猜拳的安排,反倒像是对猜拳有十足的把握似的。
玉小茶嘴里已经喊起了:“石头,剪刀……布!”
果然,秋望舒的预感是对的,她们四人三个布,只有易君笙一个出剪刀。
这,这就决出胜负来了?
傻眼地看了半晌,玉小茶耍赖道:“这么快?再来!”
结果谁能想到,这次还是她们三个剪刀,少庄主一个石头。
不信再来一次还会输得这么整齐,玉小茶急红了脸撸起袖子,在苏临镜的劝说声中,不顾一切地堵上了全部的斗志和技巧,对着易君笙咬牙道:“我就不信了!再来——!”
四人的手掌停下晃动时,玉小茶震惊地发现,三人竟然又极其默契地出了布,独留易君笙一人出了剪刀!
在玉小茶已经是怀疑人生的眼神中,易君笙收了手,笑着宣布道:“那我和秋姑娘选这间了。”
都自己决定完了,才转过来看向秋望舒,期待地问道:“好么,秋姑娘?”
实在是说不出一个好字,秋望舒皮笑肉不笑地想道,我答不答应都没用吧。
看她们几人相处这般融洽,一旁的言益灵忍不住笑着问道:“那选完了吧?选完了,就进去收拾收拾吧?”
一想到她们当着言大夫的面闹了那么久,还给人家添了这么多麻烦,苏临镜就不好意思地说道:“言大夫,我们都麻烦你这么多了,还要麻烦你费心招待餐食,我们真是不知该如何回报了。”
“你看,有没有我们能帮上忙的事情,让我们也尽一份力。”
看着稍显局促的苏临镜,言益灵柔声宽慰道:“不麻烦,你们来了,我这住在村外的人也就有伴了。”
知道几人不是能白受他人之恩的人,于是言益灵提议道:“如果你们觉得过意不去的话,不如过两天来帮我晒药吧。”
“一定的!”玉小茶点头如啄米道,别说晒药了,就是挂在悬崖上采药都一定得帮。
“好了,你们一路上也累了,快些进去收拾下东西,准备一会儿出来用晚饭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