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现在左护法的出现,却将他的计划全部打乱了。
虽然不知道左护法来此到底是出于什么目的,但是迫于两人地位的悬殊,乌月还只能收起掌心的毒针,咬牙答了一声:“是……”
旁若无人地走过乌月还身边,左护法哑笑着走到格桑乌面前。
他的侍从几日前才死在衔蝉奴的利齿下,如今他却以一副若无其事的样子出现在自己的院子里。看来比起问责,他还有更要紧的,甚至不惜违抗教主之令的事。
“许久没听到格桑乌的消息了,不知你现在身体可还好?”
他的嘴角带笑,可是周身却散发出令人厌恶的阴戾。
眼中露出嘲讽之色,格桑乌想,不是几日前才收到自己贴身侍从的死讯么?怎会没有自己的消息呢?
将末尾几字念得很重,格桑乌暗讽道:“我一切都好,劳左护法惦念了。”
知道格桑乌清楚自己的来意,左护法眼中贪欲愈发明显。哑笑了两声,他不再掩饰身上的嗜血之气,如一只幽夜中捕猎的野狼般,紧紧盯住了格桑乌。
“乌圣使行事鲁莽,让你受惊了。”
朝乌月还投去了蔑视的一眼,左护法面上的笑愈发森冷。
“格桑乌不必紧张,你若是信得过我,大可放下戒心跟我走。”
到了此刻,乌月还才明白左护法的来意。他竟放肆到不顾教主之令,想要在众目睽睽之下强夺格桑乌的地步么?
眼里闪着无法遏制的怒火,乌月还将长鞭捏得“咯咯”作响:“左护法,你要公然违抗教主之令?!”
“教主之令?”
眼中有贪婪的凶光,左护像是听到什么笑话一般法哈哈大笑道:“教主只说此女不必再留,却没说别人不可留她啊!”
笑罢,他阴恻恻地扫过院中众人,最后把视线定在了面色铁青的乌月还身上道:“更何况,若是这些侍从传回的消息是乌圣使行事不力,丧命虎口的话……”
“那教主,不就不知道了么?”
“你!”
话音未落,乌月恒只感觉腹间一凉,下一瞬,左护法手上那把血刃已经贯穿了自己的肚腹。
抽出血刃,左护法一眼也不看乌月还,只顾咧开嘴对身后的守卫道:“来人,替我给格桑乌带路!”
口中吐出一口鲜血,乌月还捂着伤口,又惊又怒地看着守卫慢慢走向格桑乌。
他从未与左护法交过手,或者说他从来都没有资格与左护法交手。他之所以能当上圣使之首,靠的全是阿曼苏的提拔。
也正因如此,饱受议论又无法靠近权力中心的他,才会对格桑乌产生了这同病相怜之情。
可即便如此……
胸膛剧烈地起伏着,乌月还死死盯着左护法。即便他没有信心能赢过左护法,他也不能就这么让他们带走格桑乌。
走向格桑乌的守卫已经踏上了第一层石阶,乌月还捂着伤口,咬牙迈出了一步。
就在守卫已经逼近格桑乌身前时,那差一点便碰到格桑乌的手,却被一个突如其来而来的东西打开!
而这个东西,既不属于勉强支撑的乌月还,也不属于面色骤变的左护法。
那飞射而来的力道之大,叫被打中的守卫立马捂着手臂倒地哀嚎,甚至连左护法也闪身躲向一旁。
一声脆响出现在脚边,格桑乌转头一看,那个看不清从何处飞来的东西,竟然只是院中的一截枯枝。
心中一惊,格桑乌盯着地上的枯枝,手指难以抑制地颤动起来。
心间的鼓动盖过了耳边所有,她不敢置信地想道,是她么……?
如果是的话,她……为什么没有走!
拾起一截断裂的枯枝,左护法挺起脊背冷喝道:“何方宵小?藏头露尾不敢以真面示人!”
话音落下,回答他的却只有院中的回音。
不论来者是何人,有一点是无需质疑的。既然此人出手的方向是格桑乌,那就说明此人的目标和他一样,也是为了这呼延灼绝对不愿留给他人享用的奇血!
既然如此……
左护法冷笑一声,盯着枯枝射来的方向动了动脚跟,他的眼睛警戒地在上空不断环视着,但脚尖的方向却是石阶上的格桑乌。
察觉到他的动向,衔蝉奴也紧张地弓起了背脊,横档在了格桑乌和左护法之间。
“呵。”
根本没将这猛兽放在眼里,左护法提起一口气,倾身朝前猛踏,只听“簌簌”两声,他便已腾空跃起,直冲格桑乌而去!
从愣怔中回过神来,格桑乌深深地朝上方看了一眼,再回头时,她那无波的眼中似乎也燃起了跃动的光影。
屋内狭窄,如果自己躲去屋中,一定会被左护法就地擒住。
在左护法离自己只剩两步距离时,格桑乌动了动脚跟,毅然决然地朝与左护法相反的方向跑去!
如此一来,可给自己争取几步的时间,也可以……在左护法折头时,将他的后背暴露给云照雪。
见状,左护法凌空顿住脚步,然而,就在折头朝格桑乌送出掌风的瞬间,一道劲风再次飞来,打落了左护法手中的血刃。如果不是他及时闪躲,那枯枝甚至会不偏不倚地扎进他的后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