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秋望舒上场无望,玉小茶于是转向了易君笙,“那少庄主呢,能不能替我讨回几局!”
谁知易君笙却弯起了眼角,睁眼说瞎话道:“我陪她一起不会。”
什么叫陪她一起不会?听了这话,玉小茶脸上露出了不解的神色,花又宵也缓缓地倒吸了一口凉气。
见秋易两人不参与,大家又都停下了动作,老六于是不耐地催促道:“打啊,四姐,愣什么!”
不知是没了兴致还是看自己赢不了不想打了,花又宵把雀牌一推,耍赖般地摆手道:“不打了不打了,想起来我还有东西没买呢!”
继明山庄里已经好久没添新东西了,几人也有大半年没添新衣了,一听这话,众人都被勾起了兴趣,“什么东西?”
掰着手指一个一个地数起来,花又宵答道:“元旦挂的灯,吃的汤圆,放的炮竹,这些我不买谁买!”
“啊,什么汤圆,我也想去看看!”一听汤圆玉小茶便来了劲。
不知从哪儿窜了出来,业梧心带着满身修补墙洞的灰尘道:“西街老伯卖的米酒汤圆,今日大家可以一起去尝尝,尝完要是好吃等元旦那天再打包带回来就行。”
从前在赶集的时候尝过汉人做的米酒,想起那香甜的味道,玉小茶兴奋地提议道:“那大家一起去好了!”
最终,在玉小茶的坚持下,她们一行人加上继明山庄庄内四人一起浩浩荡荡地朝市集出发了,只留下因为不满牌局被搅而拉个长脸的老五被留下看家。
那米酒汤圆确实不错,在连吃两碗甚至还从林恣慕碗里抢下好几颗汤圆后,玉小茶一行人心满意足地提着采买的灯笼和炮竹,踩着夕阳晃晃悠悠地返回了继明山庄。
再过两日便是元旦,但李砚青却迟迟未归。不过既然打定主意要等她了,秋望舒也就沉住气,抱着手看着几人在“歪了歪了”,“你会不会挂啊”,“确实,玉小茶挂得都比你正”的吵闹声中,七嘴八舌地将那两只纸灯笼挂在了大门上。
挂灯笼的行动最终在玉小茶的骂声和花又宵和稀泥的声音中结束,家家户户渐渐亮起了烛灯,看戏的业梧心也淡定地转身,去厨房里准备烧饭了。
庄内没有人做饭好吃,庄主又抠门不愿意雇人来烧饭,那几人就只能轮着糊弄每天的饭菜。反正她们也不挑,吃饭就是图个果腹,所以只要不是难吃到了人神共愤的地步,她们都能勉强对付对付。
不过既然现在既明山庄来了客人,那不管出于什么考虑,还是得凑合出一桌好歹能入客人眼的饭菜吧。
于是在转身离开时,业梧心还顺手拉上了看戏看得乐呵的老五老六两兄弟。
这一晚,难得正经的饭香在继明山庄中弥漫开来,花又宵也大方地取出了庄内酿的米酒,招呼着众人都尝上一杯。
米酒入口,醇香柔和,虽然没有多醉人,但是在喝了三两盏之后,连酒量不错的苏临镜脸上都浮现了两抹酡红,那就更别提非说地上的树影是老鼠的玉小茶了。
放眼整个桌上,除了业梧心和易君笙脸色半点未变之外,就只剩一言不发的秋望舒看起来还稍微正常些了。
因为心里一直有事压着,秋望舒没有夹多少菜,但尝了整整四盏的米酒。
秋望舒就这么一动不动地坐着,易君笙原以为她在想什么事情,可等凑过去一看却发现她的两只眼睛正直勾勾地盯着杯底。
她那杯底空空如也,除了一层薄得倒不出来的米酒外,就只剩她和她的倒影大眼瞪小眼了。
平常哪有见过她这幅样子,易君笙想替她拿过杯子,却怎么也撬不开她的手,无奈之下只能柔声问道:“醉了么?”
防备地握紧了酒杯,秋望舒似乎花了很久来思考自己到底醉没醉。许久后,她才抬起头来迟疑地回道:“醉了么?”
连醉没醉都不清楚,看来确实是不太清醒了。
垂眸笑了笑,易君笙肯定地点了点头,“看来是醉了。”
谁知说完这句话后,秋望舒却皱起了眉头,煞有介事地学舌道:“看来是醉了。”
她这一句叫易君笙愣住了,同时也吸引来了其余几人的目光。
歪歪扭扭地凑过来看了几眼后,玉小茶大着舌头感叹道:“哇,阿望醉了!这么稀奇!”
虽然秋望舒醉了的样子十分稀奇,但玉小茶这飘飘然的脚步也没有好到哪里去。
嫌弃地掀起了眼皮,只喝了一盏的林姿慕没好气地对玉小茶道:“你又清醒到哪儿去?”
玉小茶还没来得及反驳。就听身边的秋望舒又转过了头,严肃地对她说:“嗯,你又清醒到哪儿去?”
秋望舒的严肃中带着几分傻气,看着她这样新鲜的样子,几人不由地停下了动作,目瞪口呆地看着她。
面面相觑间,易君笙的轻笑却打破了众人的沉默。
“我带她先回去休息吧。”
易君笙的手刚刚碰到秋望舒的臂弯,就被身后的一声大喊制住了动作。
“回去什么——!”
方才的米酒已经被众人喝得见了底,花又宵于是拎着一坛酒歪歪扭扭地朝几人走过来,“我刚刚才找到二姐偷偷藏的那罐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