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好大的胆子,”江揽月瞪着她,眼神犀利,“胆小的是你,胆大的也是你,私自加戏,敢这样对我的你是第一个人。”
佘杭轻咳两声:“是我融入到了角色,会这样做的是温眠。”
“让角色给你背锅?”
“……”
“佘杭……”江揽月忽然笑了,只是笑容神秘莫测,看不出什么情绪。
她缓缓道:“你真是越来越有意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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开拍第一天,江揽月在酒店订了晚宴为工作人员接风洗尘,刚坐下去一方桌的人就开始侃侃而谈,有说圈内八卦的,也有谈论后面进度的。
三主角坐在角落里,江揽月在走廊外接了电话,走到杜君莉和若澜的中间坐下。
她显然是在避着佘杭,试戏结束后,后面拍的场次几乎都是副导盯的。
佘杭握着茶杯,忍不住皱了皱眉。
想不到心高气傲的江导,原来也是个胆小鬼。
“若澜,今天表现不错,明天再接再厉。”
清冷的声音轻飘飘传进佘杭的耳膜,诱惑着她的心脏,茶杯碰撞的声音也随即传来,两人欢笑着饮下热茶。
杜君莉坐在江揽月左边,也倒了一杯热茶,“那我就以茶代酒,敬一杯江导。”
江揽月举杯颔首:“带两个新人,倒是你辛苦了。”
“……”
只有这时,江揽月才褪去现场的暴躁和伶俐,变得更加温和动人。
佘杭和她坐得有些远,只能远远望着,江揽月和两人聊得很欢,却没分过来一个眼神。
不止是江揽月,全场都没人在意她,毕竟对于她这样一个没演技没背景的人,当初被找来剧组本来就是得到全员争议的,总导演不待见她,自然没人愿意待见她。
佘杭默默给自己倒了杯茶,那茶已经凉得差不多了,浇进心脏有些薄凉,她的心也随着茶水的凉度渐渐变凉。
忽然面前推过来一个冒着热气的汤碗,江揽月给她盛了碗热汤。
“茶凉性,少喝点,多喝点汤。”
“……谢谢江老师。”
突如其来的温度赶走心底的酸涩寒凉,佘杭轻声说了句谢谢,捧着碗安静地喝汤。
她轻而缓慢地进食,像只没有攻击力的小狐狸,江揽月盯着看了会儿,不自在地移开目光。
宴会厅是在下榻酒店顶层,明天一大早要赶行程,吃得差不多就得回酒店休息了,江揽月有熬夜写剧本的毛病,一到夜里她就文思泉涌,灵感爆棚,因此洗完漱后并没有上床,而是立在阳台抽烟。
下一本,她想尝试一下禁欲而扭曲的纯爱故事。
一位在车祸中失去双腿的舞蹈家和视力障碍的钢琴家,她们共赴深渊又互相救赎,彼此感叹爱情的无能,又渴望被对方爱着的温暖。
她们在寒冷的夜里抱团取暖,诉说自己最完美的样子,她们在她们认为的肮脏的夜里亲吻,在散发着霉味和雨水气息的床上抵死纠缠,她们是彼此的救命稻草,是一同跌落深渊的同伴,也是彼此的光。
砰嗞——
第二支烟了,门也在这时被扣响。
像是猜到谁,江揽月抖了抖烟灰,不急不慢地开门。
佘杭湿着头发,站在外面看着她。
“江老师。”
“你来做什么?”
佘杭道:“吹风机坏了,想找江老师借个吹风机。”
“……你这吹风机怎么也不该借到我这边来。”
“我知道,只是关于温眠的人设还有一些不懂的地方,所以想咨询一下。”
“……”
江揽月表情不自然,但也只好让出一条道。
佘杭走进来就看见放在桌子上的笔电,还有一杯热腾腾的咖啡。
她不禁皱眉:“这么晚了,还要工作吗?”
江揽月直接道:“吹风机在盥洗台。”
佘杭吐了吐舌头,走到盥洗室安静地吹头发,江揽月则回到沙发上捧着笔电工作,她左手拈着烟,右手不停地翻动文档,大概是写得不尽她意,眉头紧锁着,连吸烟的幅度都变大了。
“江老师,我吹好了。”
佘杭理了理蓬松的头发,准备走,“既然您再工作,那我就不打扰了。”
“等一下。”江揽月忽然叫住了她,语气不是太好。
佘杭满意地勾了勾唇,再转身,双眼清澈。
“怎么了江老师?”
江揽月将烟摁灭在烟灰缸,整个人懒散地靠在沙发上,这个角度,佘杭可以清楚地看到她假戏真做时留下的印记。
印记周围泛着粗糙的红,应该是江揽月洗澡时狠狠用浴巾磋磨过。
想到此,佘杭眉头不受控制地蹙起,她对江揽月如今的反应很不满意。
“你进来真是找我借个吹风机?”
“……”
不是疑惑的语气,带着笃定的质问,佘杭后背发麻,强颜欢笑地说:“借吹风机其次,问剧本主要,但我看您在忙……”
啪啪啪!!!
江揽月鼓起掌,她合上笔记本,慢悠悠走到佘杭面前,那时她已经走到门口了,江揽月将她堵在她和出口之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