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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沈矜年突然被问的大脑短路。
  愣是缓了几分钟,才呆呆地点了下头:“对啊。”
  他和顾砚都认识三年了。
  该骂的都骂过了,还能有什么话说。
  沈丛安却皱起眉心来,对沈矜年的状态和态度格外地恨铁不成钢:“我和你妈妈结婚四十年还有话说呢,你这样子哎……”
  怎么能过好日子哦?
  都怪他们太娇宠孩子。
  把沈矜年纵得比普通孩子多了一些自我,习惯全世界围着他打转,根本不懂得怎么经营维护夫妻伴侣生活。
  沈矜年默默地捧着碗喝了一口甜汤。
  结果桌子下又被父亲踢了脚尖:“那你不知道说什么,给你老公夹个菜总会吧?”
  顾砚就算再爱他,也不会愿意每天对着冷冰冰的伴侣。
  沈矜年冷不丁被呛了一下。
  他捂着胸口,抬起泛红的双眼,水雾朦胧间望向自已左手侧的顾砚。
  男人手里捧着一杯凉白开:“喝口水压一下?”
  神色泰然,看不出一丝的幸灾乐祸。
  沈矜年眯着眼睛多打量了顾砚几眼,竟然真的看不出他唇角上扬的弧度。
  沈矜年接下顾砚的水:“谢谢。”
  沈丛安适时地插一句:“怎么人家顾砚这么会照顾人,你就不学学吗?”
  沈矜年被安排的明明白白,头皮发麻地放下水杯,说道:“爸,你真的不用担心我们两个的感情,我们好着呢。”
  沈丛安看着小儿子,又看看他身边的顾砚,叹了口气:“…爸爸是想你以后生活顺遂。”
  毕竟是孩子第一次谈恋爱。
  他们也很紧张。
  所有的出发点只是希望沈矜年可以幸福安乐。
  “我和顾砚有自已的相处方式。”沈矜年顺毛摸顾砚,对自已的理论表达很有一套,“我对他太好,他会害怕的。”
  就属于山猪吃不来细糠。
  他如果真的如父亲所说一样对顾砚承欢献媚、百依百顺,那不得把顾砚吓死。
  沈丛安:“……从小就你理多。”
  沈矜年偷偷拽了一下顾砚的袖口,给男人递了个眼神叫顾砚去解释。
  他没法说。
  沈丛安对顾砚的好感度已经直线超过他这个亲儿子了。
  “没事的叔叔,倒水布菜这些事情我来做就好,矜年不需要刻意为我做什么。”顾砚推了推沈矜年随手放在桌子边的水杯,眸色深邃认真,“我追求他是爱慕他、欣赏他,不是想强迫他为我提供情绪价值,他做自已就够了。”
  沈丛安和郑苗听完话,不约而同地互换了个眼神。
  两位老人面上的表情明显放松了许多。
  沈丛安嘴上却不饶沈矜年:“他坏脾气可大了,你不用总哄着他说话,两个人正常相处就行,不要谁总是谦让谁。”
  顾砚笑着攥住沈矜年的手指:“我知道了叔叔。”
  “那让矜年给你夹块小排骨吧。”
  沈矜年:“……”
  这事儿还没翻篇呢?
  顾砚的这块小排骨就非得是他喂到嘴里不可吗!
  是的。
  所有人的目光都在热切地望着他,就连宠爱他的妈妈也是,一脸慈爱但是带着种看热闹不嫌事大的表情。
  沈矜年没办法。
  提起筷子夹了他跟前的一块排骨,放置到顾砚跟前的菜碟里,语气声线平缓不含丝毫感情:“吃饭吧,顾砚。”
  顾砚夹了一个虾球给沈矜年:“小宝也吃。”
  这个画面两位老人很满意。
  小儿子和伴侣情投意合,是这段时间以来最令人舒心的一个消息。
  不过沈矜年在父母面前跟顾砚你侬我侬还是抹不开面子,alpha悄然红了耳根,岔开话题催促所有人吃饭:“快凉了,赶紧吃吧。”
  郑苗看出了儿子的羞耻赧然。
  也夹了块排骨送到了沈矜年的餐盘里,转移他的注意力。
  四个人之间的氛围逐渐平和下来。
  沈丛安拉着顾砚问东问西,问他的家庭,问他的学业和事业,问他什么时候喜欢上的沈矜年,还问他未来有什么打算。
  在旁边听着别人讨论自已的当事人——沈矜年脑袋都大了。
  他努力屏蔽两个男人的谈话,但是耳朵又总是忍不住想支棱起来,听顾砚讲述曾经的生活经历,也想听顾砚对他们两个生活相处的看法。
  他不是沈丛安嘴里那么不讲理的人。
  有些待人相处的习惯,他可以为顾砚稍微改一改,只一点,不会太多。
  不过他撑着下巴听了半天,也没听到顾砚对自已有丝毫的不满。
  反而是把上学三年里和他作对的事情全部托盘而出告诉了父母,包括私底下买他的黑历史txt,每天晚上当睡前故事看一遍,偷偷刷票却意外把他的奖项搞掉……诸如此类,很多。
  沈矜年听了顾砚的解释才知道。
  对方的本意并不是想给他难堪,是想偷偷地接近他了解他…但是现实中总是力不从心。
  甚至连刚开始穿白t背尿素袋子上学抢他风头,也只是因为路上出了车祸,顾砚的行李箱子被创了个稀烂,还是路过的好心大叔支援了一个尿素袋才勉强把他带过去的私人物品装下,紧急来了学校。
  先前被他耿耿于怀的事情在今晚拨云见日,原来他们之间潜藏了这样多的阴差阳错,可是他却实实在在地讨厌了顾砚三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