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家家大业大,科技产品研发起家,近年来涉及的行业也越来越多,几乎垄断了临城的整个商圈,许多企业都和他们的家族企业有合作,包括茅家。
这件事闹大了,以陆家对陆盐的宝贝程度,肯定会牵连到茅家,一旦陆家把他对陆盐做的一切公之于众,舆论就足以压垮他们家。
茅家主做食品生厂,旗下的“有力食品”囊括了奶制品、饮料酒水、速食、进口生鲜等,是各大商场超市的供应商。
嘉盛公司旗下的餐饮业并不缺供应商,对于他们而言,有力食品不过是个可有可无的存在,多一个不多,少一个不少,对他们造不成丝毫影响。
可对茅家而言,丢了合作是小事,因他抹黑了茅家、拉低茅家的社会公信度和国民好感度以及坐牢才是大事。
茅修害怕坐牢,他才二十四岁,还有大把大把的青春年华。
茅修抓着陆盐的手指止不住发颤,暗自悔恨自己的愚蠢,竟然为了个男人去伤害无辜的人。
嫉恨散去之后的恐惧让他意识到了以前的那些行为是有多么的恶劣蠢笨。
“对不起陆盐,是我一时被嫉妒蒙蔽了双眼,是我错了。可是你并没有受到实质性的伤害不是吗,而且对象是靳权,你这么喜欢他,我也算是帮了你一把呀。”
“求求你,不要报警,我不想坐牢,我也不想因为我让我爸妈几十年来的辛苦心血毁于一旦,你大人大量放过我好吗?”
陆盐神情淡漠丝毫不为所动,茅修一颗心坠入冰窖,“噗通”跪在了地上,拉着他的手红了眼眶。
“陆盐,求求你,我真的知道错了。我会补偿你的,以后你要我做什么我决无异议什么都可以为你去做。”
陆盐冷眼俯视着跪在地上卑微祈求的男人,眸底掀起一丝兴味:“真的什么都愿意去做?”
茅修连连点头。
“死,怎么样?”
抓着他的手指猝然用力,陆盐眉心轻蹙,抽回了手环于胸前,莫名觉得此时的自己仿佛欺凌弱小的恶霸。
准确来说,应该去掉“仿佛”,回顾在现世的种种,某种意义上来说,陆盐也确实做过几次恶霸。
“可,可以是其它的吗?”显然,茅修是个怕死者,倒也是,谁又不怕死呢?
听说牢狱生活除了枯燥乏味些也就没其它了,这样的惩罚着实无趣,陆盐摩挲着下巴,一双浅色瞳仁左右转动,像只在思考坏主意的无害小猫。
让茅修去坐牢进行改造确实便宜他了,倒不如放在身边做免费劳动力,说不定以后能有别的用处。
打定主意,陆盐弯着眉眼,笑眯眯的将茅修从地上扶起,上翘的眼尾透着几分狡黠。
突如其来的态度转变让茅修有些不明所以,怔然着带泪的眸子,配上那副白里透红的俊俏脸蛋,颇显楚楚可怜。
“给你个赎罪的机会,我身边缺个跑腿……”
不等陆盐说完,看到曙光的茅修破涕为笑,生怕他反悔,激动地喊出声:“我做,我愿意!”
嗯,真是条乖狗狗。
陆盐满意的摸摸茅修的脑袋,仔细瞧会发现他看茅修的眼神和主人看狗狗的眼神无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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茅修心里还是很过意不去,带陆盐去了他在大学城附近开的超市,说是作为补偿,让他随便吃随便拿,以后想吃什么也是直接免费拿。
超市比商场里的还大些,一应俱全。
陆盐想起小时候的梦想,开一家大超市,想吃什么就吃什么,后来走上了音乐的道路。
推着购物车的茅修像极陆盐的保镖,走在前面带着他从日用品逛到零食区,喋喋不休的推荐哪些好吃哪些不好吃,完了才想起问他喜欢吃什么。
耳边聒噪的麻雀叽叽喳喳个不停,比超市的杂音还吵,陆盐开始思考留下茅修的这个决定的正确性。
“我有几件事还没做。”他突然出声打断茅修。
“什么事?”
陆盐撩起一撮小卷毛,朝他微微一笑:“剪头发。”
从理发店出来,茅修跟在陆盐身后直勾勾盯着那颗圆圆的后脑勺……以及头上的蓝色。
该说不说,这个颜色多少有点非主流。
但他不敢说。
不可否认的是,寸头确实是检验一个人是否帅哥的标准,或许也可以说有颜值才能如此任性。
卷发陆盐清隽乖巧,是朵温室里被保护很好的娇花,一看就是三好学生、别人家的小孩儿、父母的好大儿。
而寸头的陆盐,在原来的基础上多了飒爽,痞气外露,就像是学校强令要求不能留长头发特意剃的短寸。
如果头发颜色不是惹眼的蓝色的话。
阳光的照射下,茅修总觉着陆盐的皮肤在蓝色映衬下看起来好像更白了。
陆盐似乎对这个发色不太满意,面上显露出不悦:“之前染的粉色,比这个好看点,这个蓝色太深了,不适合我。”
“没有没有,都很适合你,你皮肤白,长的好看,不管什么发色发型都适合。”
有吹彩虹屁的嫌疑,不过也是茅修的实话。
整一天,陆盐剪完头发又找了家看起来比较靠谱的店在左耳打了耳洞,茅修在旁边看的肉疼,忍不住捂紧自己的耳垂。
眼前的陆盐和他认知中那个乖顺的男生偏差太大,以至于在见到他打耳洞时淡然的表情一度产生了这人不是陆盐的错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