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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衣有龙不动如山:“问仙大会性质严肃,无需活跃气氛。”
  对面的妖主冷嗤一声,戈姤妜听见小声立刻扭头看去,对上面具下面的那双冰冷凤眸,想了想,还是忍住了开口的冲动。
  相阳子第一个从门外进来,一看扫到另外两个空位,小老头的脸色立刻黑了下去。
  戈姤妜看着相阳子背着手走进来,喃喃道:“果然又是皓阳宗的老祖宗第一个过来。”
  说完她又扭头去和衣有龙搭话:“云剑宗的老祖宗闭关近百年,如今还没有出关的意思吗?”
  云剑宗掌门衣有龙嘴唇翕动,回答简洁:“没有。”
  戈姤妜叹了一声气,管事又送来一盘葡萄,她摘下一颗扔进嘴里,悠悠道:“我猜最后来的是白归晚。”
  她左右扭头:“两位觉得呢?”
  衣有龙闭眼拒绝回答这个问题,戈姤妜便期待的看向薛西冷。
  薛西冷耐不住她一直盯着自己,淡声道:“那我便猜万鸿道君吧。”
  宋秋鸿是被长荣塔管事带着一群弟子簇拥在中间请进来的。
  在座众人见他进来,全部起身。
  “塔主。”
  “万鸿道君。”
  宋秋鸿面带祥和的笑意,微微颔首示意:“大家都坐吧。”
  看到另一个空位,他偏头问管事:“还有人没到吗?”
  管事想到上午发生的事,心情不禁忐忑起来,垂首答道:“是五十步天下阁的阁主还未到。”
  宋秋鸿目光扫过另一边冷着脸的相阳子,回头吩咐管事:“现在去请。”
  “是。”
  管事刚走到门口,就撞上了一身红衣而来的白归晚。
  白归晚一见到他就冷嗤了一声:“账本之事可说了?”
  管事立刻感觉自己在冒汗:“已与塔主说了。”
  “那就好。”白归晚脸色嘲弄,迈步进去。
  他刚出现在门口,就听到一道阴阳怪气的声音:“白阁主可让在座的各位好等,不知有何要紧之事能比问仙大会还要重要?”
  白归晚抬头看去,果然是相阳子那张黑沉沧桑的脸。
  宋秋鸿已在弟子们的服侍下在首位入座,闻言抬头看向门口,和白归晚对上视线。
  白归晚不闪不避,唇角含笑:“我确实听说今日相阳道君来得早。”
  听到这话,相阳子脸色更黑,忍不住冷笑了一声。
  等白归晚在最后的空位坐下,宋秋鸿刚摆出严肃之色,坐被另一边的相阳子抢先开口:“既然人都到齐了,那问仙大会也不宜再迟了,现在就开始吧。”
  相阳子依旧是阴阳怪气的语气,又偏头看了眼宋秋鸿:“万鸿道君,问仙大会现在可以开始了吧?”
  见众人皆朝自己看过来,宋秋鸿端坐在上位,收起心中不悦,微笑道:“既然人已经到齐,那本次问仙大会便可以开始了。”
  听着宋秋鸿的声音,白归晚胸口的不适感越来越重,他微微低头,忽然听到一声从外到内的巨响。
  宋秋鸿的讲话停下,叫来管事:“怎么回事?”
  管事难掩惶恐,语气克制不住激动:“塔主,外面的天看着要塌了!”
  “怎么可能。”宋秋鸿面色严肃起来,率先迈步出去,其他人也陆续起身跟着走出去。
  塔顶的月台上,众人清晰看到异象中心那道已经不可修复的恐怖裂隙。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有人也不免惊疑出声。
  在众人对此神情严肃时,走在最后的白归晚蓦地笑了一声。
  站在离他最近位置的戈姤妜听到这声笑猛地转头看去,不敢相信这种情况下还有人在笑。
  见到是白归晚,她又觉得觉得有几分合理。
  白归晚一向离经叛道,眼下无论他做出什么令人惊诧的事都不足为怪。
  只是得离他远些,万一被波及到就不好了。
  戈姤妜一边默默往后退,一边视线在月台上搜寻,忽然又听到白归晚的喃喃自语:“要是仙界破了,曾经飞升的仙人是不是会掉下来?”
  戈姤妜心中诧异,往后退的步子更快。
  在场不少人都听到了笑声,顾不上对白归晚的忌惮,有人站出来愤慨指责道:“白阁主,此情此景,你为何要笑!”
  白归晚看向那人,眼底带着几分嘲弄:“如今没了仙界,我修真界即是仙界,正好了却各位道君百年来飞升心愿,此等美事为何不笑?”
  他这话一出,惹的数道惊疑不定投射过来。
  所有人心中不约而同产生一个猜想——这白归晚怕是真如传闻中所言,多年来没能飞升成了心病,如今受了刺激,终于疯了!
  众人沉默间,上方的咔嚓破碎声越来越大,可怕的巨响接二连三在众人头顶上方爆开,已经有人忍不住捂住了耳朵。
  白归晚的话宛如一句预言,中心的裂缝以惊人的速度扩散蔓延。
  终于在某一刻,咔嚓一声。
  像是初春湖面上一层薄弱的冰,仙界彻底裂开了。
  主城上空聚拢的乌云在一瞬间散去,天光大亮,仿佛刚才发生的一切都只是众人的幻想。
  但所有人都清楚的看到,在黑暗散去前,一道道金光从裂隙处落下,如白昼流星。
  戈姤妜瞳孔紧缩,嗓音微颤:“那些金光……不会是仙人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