权洛颖一听,登时怒了,撒开她的手,“你现在又来怪我了,是谁非要出来的。”
“好了好了,都怪我,那么,你打了这些下,气也该消了吧?”李攸烨不再逗她,慢慢扶她站起来,权洛颖单脚撑着地面,又举拳锤了她一下,支持不住歪到她身上。用手背抵了抵发酸的鼻子,赌气地说,“你去把飞艇开过来吧,我走不了了!”
李攸烨以手遮额朝前路望了望,“不行,天快黑了,把你一个人留在这儿,我不放心。还有一小段路,我背你走吧。”说罢转过身来,屈了身子,作出背人的姿势,“上来吧!”
那张写满委屈的脸,这才满意了。两只胳膊搭上李攸烨肩膀,不客气地爬到她背上,坐稳当后,使劲勾住了她的脖子,下巴耽在柔软的肩窝里,蹭了蹭,找了个舒服的位置枕好,“好了。”
李攸烨察觉到背后那人一系列伶俐的动作,漂亮瞳仁里浅映的金色晚霞,以曼妙的弧度弯了起来。嘴角衔着无奈的笑,把人往上托了托,“抓稳了,千万别掉下来了。”一步一步往飞艇停泊处走去。夕阳映照山巅,为满山苍翠戴了顶红彤彤的帽子,洒满落日余晖的山路上,两个紧密相偎的人,影子渐渐被拉长。
权洛颖弯着嘴角,舒服地趴在柔软的背上,一边坐享其成,一边为自己的行为开脱,“你之前干嘛走那么急啊?你要是走慢些,我也不会扭到脚了,不扭到脚你就不用背我了……”潜台词是,你看,都是你咎由自取吧!
李攸烨无奈于她的逻辑,任凭她的吐气在颈间无意识地吹拂,心里痒痒的像一百只爪子在挠。过了一下会儿,听不见动静了,侧脸发现这姑娘居然昏昏欲睡了,不禁笑了下,用肩膀把她脑袋拱起来,“喂,别睡,我要跟你约法三章。”
权洛颖迷迷糊糊地张开眼,脑袋在她肩上滚来滚去,“什么三章?”
“以后,不准和生人随便讲话。”
权洛颖没听清,把脸懒懒地伏到前边,几乎咬到她耳朵了,“你说什么?”
李攸烨绝倒,抿了抿嘴,“我说,不准随便和生人讲话。像今天那样,那个宋师爷,就不可以。”
“哦。”权洛颖浑浑噩噩地应着,又趴着不动了,得,李攸烨提了提胳膊。过了会儿,某个瞌睡虫忽然睁开了眼睛,脑袋竖了起来,开始回忆刚才混沌中错过的某个重要情节。扑哧一声,咬着她的衣领嗤嗤嗤嗤地笑起来。
李攸烨犹如受到某种惊吓般,脸色涨红,“你笑什么?”
“没什么!”权洛颖忍住笑,侧着脑袋去看她薄薄的耳朵,在阳光照射下呈现婴儿一般透明的红。忽然得出一个惊奇的结论,“你的耳垂和栖梧的一个形状哎,都是肉肉的!”
“不止是耳垂,还有,嗯,耳廓,耳孔也很像……”
李攸烨对她莫名好起来的心情,有点摸不着头脑,直到脖子里传来一个湿热触感,打一激灵,手没撑住松了。后面的人立即跳了下来,还在地上蹦了一下,拉着她的手,就往前跑,“快走吧,栖梧找不到我该哭了!”
李攸烨手捂着被嘬的地方,无语地跟着她,“你没事啊你!”
两人很快到了飞艇所在地,登上飞艇准备起飞,李攸烨却不干了,“不行,这事儿不能就这么算了!”
“那你想怎样?”权洛颖得意洋洋地看着她,话音刚落,李攸烨便倾身欺过来,吻上了她的唇。略带惩罚性的缠绵的深吻,夺取着她的水分和芳香。权洛颖撇开最初的惊讶与羞涩,逐渐堕入这醉人的体验里,虽然不是第一次,但却是好久好久没有品尝过的心动与眩晕。
迷醉中,一只手探进了她衣襟里,权洛颖捧开那人的脸,粉颊如晕,娇嗔道,“这里是荒郊野外。”
但回应她的已然是一双泥足深陷不可自拔的眼睛,“天作屋盖,地当草席,山为屏障,翠做帘窗,红灯燃尽白灯点,室内还盈露草香,姑娘同我月灯下缱绻,艇帐里徜徉,岂可称为荒郊野外?”权洛颖反应了老半天,脸登时红了。座椅无可挽回地落下,在那人得意且深情的邀约下,她欲拒还迎地缓缓闭上了眼。
夜色无意外的降临,舱内的靡靡之音与窗外孤悬的银灯,一并往极高处幽转,终于在极点处终结,万籁俱静。已然筋疲力竭的权洛颖,躺在副架上,只想登时睡过去。李攸烨给她盖了毯子,俯下身来吻了吻她还未退潮的粉颊,柔声道,“睡吧,呆会我叫你!”
似乎就在此刻,她眼里的冷漠消失殆尽,满眼都是柔情。权洛颖咬了咬唇,背过身去,不理睬她。李攸烨无可奈何地笑,徐徐地吐了口气,噙着满意的笑容,开动飞艇。
凭借先进的导航仪,飞艇准确无误地在归岛降落,李攸烨把终究没能熬过倦意的人抱下来,望着家里还亮的灯火,犹豫了一阵,徐徐地走到门口。
门开了,鲁韫绮从里面探出头来,看到她们,松了口气,“怎么这么晚才回来,她怎么了?”
“睡着了!”李攸烨轻轻说。
“哦,还站着干什么,快进来,把她放到床上去。”鲁韫绮早就把白天的不快忘了,把她拉进来,去厨房准备饭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