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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后来……他遇见了真正的神。虽然难以置信,但六眼告诉他,那的确是神明。
  不过那个神明小姐好弱。
  果然最强的还是他。
  想到这里,五条悟掏出手机:“帮你找个神问问好了。”
  迹部景吾满脸怀疑。
  他得意洋洋摇晃着手机:“我认识神,厉害吧?”
  迹部景吾没有回应,五条悟也没有在意。
  他翻找着那个电话号码,按下拨出键后,捏着手机挂在耳边,忙音从扬声器里发出,半晌无人接听。
  五条悟摩挲着下巴,“又被拉黑了?”
  迹部景吾:“……”
  手机响起,五条悟瞥了一眼,却不是刚才拨出的号码。他扫兴地抱怨:“真粘人啊。”稍稍离开一下,任务就来了。
  站起身,颀长的身形充满压迫感。明明还在笑,心情陡然变差。
  拿起桌上的钢笔,五条悟在他桌上找来一张便签纸:“神明小姐的联系方式,你自己打电话问问吧。”
  迹部景吾接过纸条,“只有电话号码吗?我要怎么称呼她?”
  已经站在门口的五条悟回过头:“……这次的诅咒其实是变成智障吗?”
  “?”
  五条悟指着他手中的便签:“我不是写了名字吗?”
  他声音清晰,像一颗子弹,将隐藏在迷雾中的屏障击碎。
  “吉泽圣奈。”
  *
  被担架送回酒店,吉泽圣奈两年的人生里,从未有过如此万众瞩目的时刻。
  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她身上,老师们更是自打她进门后就将她围住。她被老师充满母爱又含着泪光的眼神望着,实在装不下去,扶着担架坐了起来。
  “深山老师,我真的没事。”
  深山老师是她的班主任,一米八八的大个子,不笑时威严高冷,但一开口就破功。
  “怎么可能没事?你一个人在暴风雪里待了一个多小时,肯定吓坏了吧?”深山崇絮絮叨叨,又侧头问着将她找回来的真田弦一郎:“你们检查过她了吗?有没有什么问题?明天会不会发烧?”
  真田弦一郎压低帽檐:“医疗队检查过了,没有大碍。”
  他侧过头,看着吉泽圣奈的脸,欲言又止:“不过……保险起见,今天还是吃点感冒药,早点休息吧。”
  修学旅行途中倘若有人生病,会打乱一部分计划。最好还是提前预防。
  “听到没?”深山崇盯着她,吩咐道:“好好吃药,早点休息。”
  他是个极有责任感的老师,但不知为什么,经常会忘记班上还有吉泽圣奈这名学生的存在。尽管知道有这种症状的不止他一个,但他还是有些歉疚。
  尤其是得知女生父母双亡,只有个常年打工不在家的哥哥后,歉疚和同情糅杂在一起,让他更忍不住自己的关心。
  所以每当发现吉泽圣奈时,就会补偿似的把关心一股脑倾泻出去。让吉泽圣奈招架不住。
  放弃挣扎,吉泽圣奈站起身:“那我回房休息了。”
  “一个人回去不要紧吗?找个同学陪着你吧?”老师仍旧不太放心。
  “不用不用,我自己可以!”吉泽圣奈连忙跑路。
  转过拐角,她回头时还能看到真田弦一郎的探究。
  啧。
  虽然真田老头没有说过要瞒着自己的孙子,但是如果真的被发现了,肯定相当尴尬。
  ——你好,虽然我是你的同学,但也是无家可归的神。最近暂时寄住在你家。
  这种话,她光是想想就觉得羞耻。
  躺在床上,吉泽圣奈看着自己的手指。
  用力咬一口指节,痛楚让她倒抽一口气。
  如果能回神社的话,她根本用不着这么头疼。
  她当初用的封印到底有什么问题?
  按理来说,她的力量回归就能自由出入神社,可是她上次尝试后,被自家结界撞了满头包。
  人神和神……差别有这么大吗?
  不懂,回头问问其他人好了。
  想着,她将自己陷入暖和的被子中。灵魂容易出窍,她变得十分易困。
  半梦半醒,她似乎听到有人呼唤她的名字。
  「吉泽圣奈。」
  ……毛利雾仁?
  曾经也有不想转世,想继续当神器的亡灵缠上她。
  「吉泽圣奈。」那声音由远及近。
  吉泽圣奈打了个哈欠,不愿睁开眼睛。
  “是亡灵就不要乱跑啊。”
  “我们只是短暂的合作关系,我不会负责的……”
  “……”
  气氛微妙地凝固片刻,那声音再次开口,逐渐狂暴:“吉泽圣奈——!”
  这个声音——不是被她用完就甩的新神器。
  吉泽圣奈猛地睁开眼,她还躺在床上,床边站着一个少年。
  房间里没有开灯,他静静注视着她。一丝光亮从窗帘缝隙溢出,在他身上落下一根狭长的线,将他一分为二。
  一半在黑暗中,另一半被微弱的光映亮。
  “……迹部?”
  她坐起身,讷讷开口:“这怎么可能?”
  “我在做梦?”
  环视一周,周围是熟悉的迹部白金汉宫里、大少爷的豪华卧室模样。
  吉泽圣奈肯定点头:“我肯定在做梦。”
  她明明在岛根县,怎么可能瞬移回东京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