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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O18全书 > 历史军事 > 大明嫡长子 > 大明嫡长子 第582节
  朱厚照却调笑,“怎么能没征兆呢。不侍寝了,对朕来讲,这便是很明显的征兆。”
  “陛下!”
  两个娇滴滴的女人同时叫皇帝给说得害羞了。
  主要现在还是白天呢。
  “敬妃妹妹,这不是小事,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总归是先注意起来。陛下……”皇后转过头来说,“臣妾想做主,多赐敬妃一些伺候的人。不知陛下可准?”
  “啊,这你做主,朕没问题。”朱厚照走过去,先后把两个女人的手抓起来揉一揉,“你们相处融洽,互相关心,朕很喜欢。朕是个大老爷们,女人的心思不精通的,今后有什么就和朕说。”
  两人相视而羞,同时甜甜的回禀:“谢陛下。”
  他们之间感情虽然很好,不过一个临产,一个疑似怀孕,都是不能够侍寝的,朱厚照坐着陪她们说了一会儿话,最后还是到顺妃那里去了。
  顺妃,也就是如其其格。是永谢布部落首领亦不剌的女儿。
  亦不剌在正德二年归顺大明,朱厚照则将大同城外的一处水草地赐给了他们,当时是要他们和驻守大同的周尚文一并抵御鞑靼。
  后来周尚文离开,亦不剌则在大明的支持下继续向北迁徙,占领更多的草地。
  毕竟达延汗被打败,草原有了权力真空。
  现在是火筛继承了当时达延汗的一步领地。除了火筛,还有鄂尔多斯和土默特两个部落,规模比较大,甚至在达延汗不在以后,他们的规模更大。
  亦不剌曾去劝降过另外两个万户部落,但是都没有成功。
  朱厚照一直记着,再有这些人都是他留给王阳明的。
  所以从那个时候开始算,如其其格嫁给他也要有三年了。
  皇帝对她的态度一般,这里面当然有政治因素,不过如其其格本身的个性爽朗,一点儿都不讨人厌,所以其实朱厚照和她隔一段时间都会见一次。
  这次还有个好消息。
  云雨之后,他怀抱美人,说道:“朕今日收到你爹的奏疏,今年朕召见各国使臣时,他准备亲自来京师,朕想,他估计也有几分想念女儿。”
  如其其格一听立马半撑身体,露出一片霁月风光,“当真?”
  “当然是真的,汉人的皇帝都是金口,不真实的话不能讲的。”
  如其其格果然高兴,“臣妾谢过皇上恩典。”
  “朕给的恩典还有呢。”皇帝思索着讲,“朝廷要重新调整哈密卫的将领人选,朕计划选一汉臣,再选一个蒙臣,到时候你去和你爹说,你的那些哥哥们,他愿不愿意让朕派过去一个。只要立了功,朕和汉臣一样赏。”
  这是个大胆的尝试,上一次用外族大臣是唐朝,后来有一个安史之乱。不过如果大明不想只固守汉地十八省的话,那外族的人总归要用的。
  反正像现在这样若即若离的关系,实在是脆弱的很,这些人今日投降,等他一死可能就反叛了。
  第六百三十四章 不是恩服,不是威服,而是心服
  共同召见各国使臣的大事已经由杨一清统一安排,这件事的重要性上升了。
  不过在日程上没有占据皇帝和大臣太多的时间,又不是迎接什么不得了的天上人物,大致上可以朱厚照就能接受了。
  他的心思还是在为朝廷找一个能接手周尚文和王守仁的人,让他们回归自己本来的位置,同时也免得朝廷一车一车的往那边运粮食。
  这个人从目前看,就是吕恩。
  张骢不是不行,但张骢大概也没有实实在在的到一个县分田的经验,他起步就是钦差,实际上做的也就是下令、监督这等面上工作。
  而麻斌,只会杀人。
  旨意从紫禁城出来是一大关,这个关朱厚照过。从紫禁城出来以后,正儿八经落在各个县,又是一大关,这个关朱厚照能做的有限。
  吕恩原来的官是小了一点,不过这个年头皇帝提拔大臣不讲究什么逐级、还要按年限。
  而且吕恩已经在乾清宫站了好多天了。俗话说宰相门前七品官,他这个乾清宫门前的人,其实已经名满京师了。
  那日,这家伙被痛骂一顿过后,终于算是醒悟过来,他去找了顾人仪、去找了顾佐,并与他们二人陈诉心惊
  说完之后,他们二人都不禁赞叹起皇帝的手段,也终于明白,原来让吕恩站在那里什么都不做。
  就是要让他看,看看治理这个国家的实际情况有多么的复杂和困难,看看作为当政者需要考虑方方面面的因素,而不是简单的一句‘亲君子、远小人’就可以了,看看治理好这样偌大的国家是多么的不容易。
  看到了,听到了,他才知道,朝中不是他想象中的那种奸臣满地的情况。
  有了这些认识,皇帝将他狠狠痛骂一顿,他自然知道自己以前是多么可笑。
  当然,他也有可能死性不改,那朱厚照也不会客气。
  这样十多日过后,皇帝又有旨意,宣吕恩进宫。
  这次,这个家伙老实多了,而且他心里有预期,这一次皇帝肯定是要给他安排实际的职务和差事。
  皇帝双手交叉抱胸,在殿里来回踱步,并打量吕恩,“朕的大臣都和朕说你是有才的人,不过你以往只当过一个县丞,仅主持过一县民田的丈量划分……你的才到底有几分呢?”
  吕恩那天的眼泪完全擦干,现在神情也变了,“臣不敢妄言自己之才,只是幸得陛下提醒悔悟过后,现在只有决心,便是不管什么困难,心中始终记着要做好陛下交代的事。”
  “你以前应当对官场、世事很不满吧?这些天有没有想过,假如你也管了数百名官吏,你要怎么去对付那些你看不惯的人和事呢?”
  “还是范文正公那句话,宁鸣而死,不默而生。不管旁人如何,臣心志已明。”
  朱厚照稍做停顿,他仔细的感受了一下吕恩的语气,以及看他的神态,的的确确有一股子坚定。
  “通县的田地分得最好,你应该有心得吧?”
  吕恩不再谦虚,他说道:“分田之事,关键在两点,其一皇上支持,这样臣就有了底气,其二,便是坚持。”
  “坚持?”
  “是的,田是死的,人是活的,朝廷已经支持,为臣子的就是不管谁阻挠,都要坚持着把这些田量好、分好。路虽远,行则将至。”
  “坚持,说着容易,做得还是难。还是让你去分田,你可有信心?”
  “回陛下,有。”
  朱厚照有些怀疑,“带一千兵和带一万个兵可不一样,你以前只分过一个县的田,真的有吗?”
  吕恩磕了一个头,然后说:“陛下,天下乌鸦一般黑。那些不愿意把田分给老百姓的人,都是一个嘴脸,一颗一样的黑心。不过……”
  “不过什么?”
  “不过分一个县的田,县丞是够的,再大的地方,县丞就不够了。陛下……得封臣一个大一点的官。”
  尤址微微抬眼看了一下皇帝。
  毕竟讲这种话的官,一年都遇不到一个。
  “怎么?你不想把官当得越来越小,反而要当得越来越大?”
  吕恩有些羞愧之色。
  现在想想以前多可笑,一方面觉得上面当官的碌碌无为,自己也在心里鄙视这些人,但另一方面自己又什么都不做,反而要当小官,远离这些人。
  “陛下,臣以后再不提那话了。”
  “知道就好。那么你想要当多大的官?”
  “陛下要臣分哪里的田,就把臣封到哪里,并且要让臣的命令,没有人敢明面上违抗。”
  “明面上?”
  吕恩解释,“因为不管陛下怎么强调,暗地里他们都会违抗的。”
  “可朕想要让你把九边的军屯都一亩一亩的分下去。”
  吕恩心头瞬间有一块巨石落下,他敢要官,但不敢要这么大的官。
  “这样的话,臣不能再胡说了。”
  他不说朱厚照要说,“朕为了清理军屯的事,已经派出了两轮的巡视官。你就做第三轮,先易后难,先去蓟州,挂兵部侍郎衔,任蓟州副总兵,专管军屯丈量划分之事。蓟州现在的情况,有些地方已经分了,有些地方应该还在过程中,需要时间。你去以后,把事情一一理顺,蓟州有几个卫所几个人、多少亩军屯全部给朕弄清楚,最后上的总的奏疏上来。”
  “是!臣必定不负陛下重托!”
  朱厚照微微叹气,并带着几分期冀,“如果蓟州做的好,你也有了经验,朕就把其他几个镇的军屯都交到你手上。吕恩,这件事你要辛苦个好几年才行,说不定……还会有危险。”
  “正如陛下所说,臣死都不怕,还有什么需要怕的?”
  “恩。”大事了定,朱厚照神情轻松许多,“起来吧。这些日子你先不要出京,第二轮巡视还没结束呢,连续做也没有必要。所以你在京等等吧,等到这次的万国会之后。算是给朕一个机会,让你这个笔端锋利、嘴巴更锋利的人看看,朕这几年当朝有没有那么不堪。”
  吕恩脸垮了下来,“哎哟。陛下,您这话臣万不敢受。请陛下饶了臣吧。”
  “这算什么。记住朕的话,朕这个皇帝,治国是用道。何为道?便是朕不屑玩那些驭下之术,朕用人就一个目的,就是让你们为了百姓好、为了朝廷好。做到这一点,你有罪朕也会从轻,做不到这一点,朕罚得你后悔当大明的官!”
  这话说得虽然狠绝了一点,不过朱厚照也是看人下菜,这个吕恩既然那么嫉恶如仇,那这段对他一定受用,因为他当官,有部分因素是要为民当官。
  吕恩退出乾清宫以后,还回身规规矩矩的给皇帝行了大礼,一切尽在不言中。
  不是恩服,不是威服,而是心服。
  第六百三十五章 万国来朝(一)
  在中海西苑有一片狭长的地带,中有驰道,可以走马,走到尽头便是一片平地,大约也要有四五亩大小,平地再往前便是紫光阁。
  紫光阁向来用于皇帝接见藩邦和外国使节,建筑形式为上下两层的楼阁,前设5间,后设7间,总高18米,总占地面积400余平,屋顶为庑殿顶,覆绿琉璃黄筒边瓦。
  历史上,嘉靖皇帝躲在西苑炼丹,闲暇之余就喜欢在这里校阅禁军弓马,后来上了瘾还在背面造一高台,不过现在是没有的。
  现在这里便是两道汉白玉的阶梯,不高的,也就几步,走上去便是紫光阁。
  正德皇帝朱厚照今日身穿黑冕服,腰系白玉带,威严十足的坐于龙椅上,他的视线尽头便能看到‘奇装异服’的人在内侍的引领下按次拜见他。
  紫光阁门口,小太监双手平放腹前,端着姿势,中气十足的喊:
  “宣日本国使者,觐见!”
  “宣吕宋国使者,觐见!”
  “宣满加剌国使者,觐见!”
  ……
  前来拜见皇帝的使臣都已经经过礼部的一些‘训练’,比如说他们知道觐见明朝皇帝不能直视,这会被视为冒犯的举动。
  按照当初所教的流程,礼部铭赞官会高声唱名,然后使臣上前跪地,“日本国足利将军大使麻答二郎,奉上日本国国书和贡品,并诚奉大明正德皇帝陛下,万安!”
  朱厚照有些滑稽的看着眼前这个日本人那又熟悉、又有些陌生的造型,他实在是欣赏不来,“朕安。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