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穗絮。”
“奴婢在。”
“去把秦青鱼送回刘嬷嬷那儿,没有本宫的命令,不许踏出储秀宫。”
秦青鱼吃饱了喝足了,忍着伤口那说不清道不明的疼,重新上了榻躺下。公主的床褥就是软和,躺上去伤口都没那么疼了,尤其是锦被上还沾染着公主淡淡的体香,她也说不清那算什么香,仿佛雨后初晴的草木味,闻着很熟悉,也很舒服。
她的脑子里真的一点没有过去的记忆,可她的身体,她的每一个细胞都记得公主。这么想着,没有公主躺在身边,竟然还有点儿睡不着了。
秦青鱼搂着公主的被子正悲春伤秋着,就听外面传来小路子的声音。
“姑姑怎么回来了?不在勤政殿伺候了?”
穗絮道:“封公公省亲回来了,在公主跟前儿呢,我这不就领命回来处置处置。”
小路子道:“处置什么?”
秦青鱼也在想:处置什么?
正想着,穗絮带着俩宫女进来,冷漠地把她从床上拽了下来。
秦青鱼坐在地上抱着被子,蹙眉自下而上看着冷若冰霜的穗絮:“姑姑这是做什么?”
穗絮面无表情道:“公主有令,请苏小主移步储秀宫,不得凤令不出。”
秦青鱼微挑眉尖:“不得凤令不出?这是要软禁我?”
穗絮让开身道:“公主的心思做奴婢的岂敢随意揣测?请吧。”
穗絮是公主身边的老人儿了,自然不会蠢得擅作主张,看来还真是昭阳公主的命令。
这算什么?这一刀白捅了?一朝回到解放前?
不过软禁了总比被追杀好,只是可惜了还没来得及同公主好好谈谈。
秦青鱼抱扒着床磨磨蹭蹭站起来,也不需要刻意演戏,她确实很虚弱,就只是站起来而已,冷汗已经浸湿了单薄的外衫。
穗絮目不斜视看着前方,一个眼神都没给秦青鱼,只坚定地让秦青鱼赶紧走。秦青鱼看了眼光着的脚,还有露出的两截藕白小腿,便开口提醒穗絮给自己寻套衣裳,却不料穗絮充耳不闻,径直把她交给了两个侍卫。
那侍卫说是护送秦青鱼回去,实际是监视秦青鱼怕她跑了。
秦青鱼赤脚踩在地上,觉得自己好惨,有心想跑路,又不甘心就这么临阵脱逃,明明公主是喜欢她的,她也心悦公主,怎么就非要到这步田地?
秦青鱼想知道真相,这皇宫是她唯一能找回记忆的地方。
秦青鱼其实有一万种方法强迫公主和她面谈,可想到昨晚公主那又恨又痛的眼泪,她又淡了这念头。
罢了,既然公主看不得她好,那她就吃点苦头,若真是她对不起公主,那这苦头就当还公主了。若是公主对不起她,等将来再从公主身上讨回来就是了。
她其实还挺期待讨回来的具体细节的。
让公主三天下不来床怎么样?
公主都扯掉她的裙子还对她又亲又抱了,她期待一下这种细节不为过吧?
秦青鱼苦中作乐胡思乱想着,艰难地走了许久才走到储秀宫,明明那晚跟着刘嬷嬷过来也没觉得多远的,如今带着伤,真的是举步维艰。
秦青鱼扶着门框跨进储秀宫大门,眼角余光注意到宫道上的侍卫比平时多了许多,还都是围在储秀宫外的,如此严防死守,难不成是防着她的?昭阳公主还真是看得起她。
踉跄着走进院子,刘嬷嬷正在屋檐底下嗑瓜子,见到秦青鱼回来了,先是一惊,再看秦青鱼只穿着一件外衫,披头散发还赤着脚,走这一路疼出了一身的汗,汗又将外衫黏在身上,那若有似无的身形,简直狐媚至极,那一惊又变成了冷笑。
侍卫们把人送到就赶紧转身走了,一个个面红耳赤,背着身都能看到脖子都是红的。
刘嬷嬷上来便扯着秦青鱼猛地推在了地上,拽着她单薄的外衫就往下扯,边扯边阴阳怪气道:“呦~~这可真是烫了毛的羊羔骚不完的味儿,苏小主怎么穿成这样从凤栖殿回来?该不会这样都勾引不了公主,被公主赶回来的吧?”
其他姑娘听说秦青鱼回来了,一个个吃惊地从屋里出来,哗啦啦围住了秦青鱼。
秦青鱼狼狈地坐在地上,被刘嬷嬷这么三扯两拽的,本来就单薄的外衫扯裂了开,秦青鱼拼命搂着也只是勉强蔽体,腿遮不住,胳膊也遮不住,那柔肤雪足,看得同样是姑娘的姑娘们一阵眼热。
“哎呀,那是什么?”
有姑娘从撕开的缝隙看到秦青鱼可怜的后腰,那青紫的一大片隐约可以分辨出手指印,这该不会是公主掐的吧?!
什么情况下会在腰上掐出这样的手印?
姑娘们一个个面面相觑,心中惊涛骇浪,不敢相信秦青鱼能活着回来是一方面,不敢相信秦青鱼不仅活着回来了,还还……娘呀,羞得人都说不出口。
连刘嬷嬷都吓了一跳。
难道昭阳公主还真宠幸了她?
不,不会的,昭阳公主与小秦后的仇怨满朝皆知,这些姑娘也根本不是送来给昭阳公主暖床的,而是给公主解气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