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青鱼疼得满头冷汗,却还是忍不住笑道:“真的假的,怎么觉得这么不靠谱呢?”
昭阳公主道:“自然是真的,西厥有求于我,自然不敢拿假的来糊弄。”
秦青鱼道:“这样珍贵的蛊虫应该十分难得吧?这如何分辨真伪?”
昭阳公主道:“最简单的法子,试一试不就知道了?”
秦青鱼道:“如何试?”
昭阳公主合上盖子,眸光幽沉地望着秦青鱼道:“明日去死牢,找两个死囚一试便知。”
秦青鱼颔首,她有些支撑不住地走到榻边坐下,捂着肩头道:“我觉得还是有些冒险,毕竟是他国之物,万一出了岔子可怎么办?若你想控制我,直接用了毒药岂不更好?给我那种需要按时服用解药的即可,若我有二心,那就毒死我。”
昭阳公主将蛊虫放好,转身对秦青鱼道:“你这失忆装得还真像,我都快要信了。”
秦青鱼茫然道:“嗯?我说得不对吗?”
昭阳公主并不回答秦青鱼,只自顾走到床边坐下,看了眼秦青鱼的伤,一如往常的不予理会,仿佛秦青鱼真的不会死一样,径直宽衣躺下。
昭阳公主道:“当初你将自己做成傀儡送到我手里,魂魄始终不敢完全放出,等完全放出时你也露出了真面目,你带着玉净瓶与镇邪印,将我压制的无法反抗,自然也无法将你抽魂炼魄,无法让你魂飞魄散。”
昭阳公主道:“之后我强硬与你结了魂契,原以为你并不怕这个,或者说,你失算了,你没想到我能划破虚空,没想到我竟能追着魂契找到你,更没想到我会因为魂契恢复记忆。”
昭阳公主转眸看了眼秦青鱼,那幽沉的目光让秦青鱼有了失忆以来从未有过的心慌。
昭阳公主接着道:“我思来想去,或许你真的不全是在骗我,你曾说过,你这身是自己的,魂魄也是自己的,若死了就是真的死了。我原是不信的,现在,我倒是信了几分。”
秦青鱼听得一头雾水,却仿佛又听明白了,她没有急着去问心中的猜测,而是先紧着最要紧的问道:“你是想说,我不怕死,但是我怕魂魄受损?”
昭阳公主道:“没错,我猜你的魂魄应当十分要紧,身子死了尚且可救,若魂魄散了……大约就是真的魂飞魄散。”
秦青鱼略一沉吟,道:“那好,若这噬魂蛊是真的,我愿种蛊。”
昭阳公主道:“你可要找你的系统好好问仔细了,可别同上次那样,以为魂契不要紧,结果……这次若再错了,那可真就要魂飞魄散了。”
秦青鱼道:“你说系统,难道我……”
昭阳公主翻了个身,那浓沉的血腥味扰得她心神不定,她强迫自己忽略,道:“本宫累了,不必多言。”
秦青鱼滚到嘴边的疑惑只能又咽了回去,可心中的猜测也越发明确。
若她真是个任务者,那她欠公主的只怕更多。
一夜无话,天亮时,秦青鱼已烧得昏昏沉沉,可她并未惊扰昭阳公主,直到昭阳公主上朝去了,这才唤了紫芙找了黄酒烧着了权且清理下伤口。
昭阳公主曾金口玉令,不准给秦青鱼找太医,宫人们自然也不敢给秦青鱼上药,秦青鱼只能随便包扎了伤口,旧伤未愈,新伤又增,钢筋铁骨也得给整虚弱了。
秦青鱼一上午都窝在床榻奄奄一息,紫芙伺候着给她替换巾帕降温,正忙活着,西厥公主就闯了进来。
见到秦青鱼这样子,西厥公主脸色变了几变,她死死盯着秦青鱼,那样子像个嫉妒到发狂的小妾,恨不得咬死秦青鱼。
秦青鱼眯眼看着她,这样的角色她并不放在眼里,随便西厥公主怎么刁难,她都能双倍反制。
紫芙也全身紧绷地盯着西厥公主,生怕这外来的公主对秦青鱼不利,秦青鱼现在重伤在身,万一折腾出什么好歹,她可担不起这个责任。
西厥公主刚伸来手,紫芙就扔了巾帕赶紧挡在秦青鱼面前。
“小主身体欠佳,实在不方便见客,公主请回吧!”
话音未落,就见西厥公主扒拉开紫芙,一把握住了秦青鱼的手,声泪俱下道:“求您了小主,帮帮我们西厥吧!”
秦青鱼道:“???”
紫芙道:“???”
西厥公主哭诉了半天秦青鱼才听明白,主要这公主中原话实在欠佳,越是着急越说得颠三倒四,也亏的秦青鱼理解能力强。
原来,西厥公主来时被委以重任,就怕大梁不肯出兵相救,西厥灭国对大梁无关痛痒,对他们西厥却是灭顶之灾。
西厥公主是抱着牺牲自己的决心来的,却没想到,在宴会上昭阳公主还对她笑脸以待,回了寝殿却又将她赶了出来。西厥公主认为这是大梁拒绝出兵的意思,担心的整夜辗转反侧,不敢公然去问昭阳,只能求到了秦青鱼面前。
秦青鱼哭笑不得:“你怎会想到求我?”
西厥公主眼泪汪汪道:“您是昭阳公主最宠爱之人啊。”
这可真是天大的笑话。
秦青鱼没有解释,她心头一动,故作为难道:“不是我不帮你,实在是你们西厥斗胆包天,居然敢拿那蛊虫来糊弄公主,真当公主愚蠢无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