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觉得这些女人似乎是疯了,她们在对着台上那群根本不知道她们是谁的人肆意地散发爱意。
一个人的感情怎么可以这么随便。
已经忘记自己有过一段滥情经历的林雾,因为已经明确了自己的行为发自内心,自然认定自己是一个感情专一且很难动摇的人,难以理解其他人为偶像疯狂的这种行为,她记着程若晚的话,小心地张开胳膊,避免让她被旁边的疯狂的人们碰到。
程若晚挣脱掉她碍事的手:“哎呀,别打扰我。”
林雾便收回了手,看着程若晚和旁边的女人差不多地热情地挥舞着应援棒——可能是叫这个名字,来之前林宜给她讲过。
但程若晚毕竟没有周围的人那样疯狂,她只是愉悦地跟着音乐晃着身子。
林雾忽然想,她去过那么多次“六爻”,竟然没有带程若晚去过一次。
如果带程若晚去酒吧,她会不会也像现在这样,在舞池里随便晃一晃,就像是散落了满身的魅力。
她跳舞跳的好,她早就知道。
她以前故意把她带到男人堆里,让她跳舞给男人们看,让她难受,让她不痛快,她自己就像个小丑,躲在后面看着那些猥琐的男人们看她的眼神,一边发着怒气,一边觉得程若晚活该。
现在想想,她怕不是个纯种傻子,她的心到底有多卑劣,到底有多不尊重人,她还总是标榜自己道德感高,再回头想想,她自己都要不相信。
程若晚是疯了,才能和她和好。
程若晚好久没有听演唱会了,舞台上的白渊是真的好看,朝气蓬勃,舞蹈漂亮力度强,她会控制自己身体上的每一个部位,偶尔漏出来的腹肌让她开心地叫了好久。
不知道哪一次侧头,就看见林雾也不看舞台,就那么安静地看着她。
“看什么?”程若晚脸上还带着笑,她笑起来总是很温柔,即使高兴着也还是很温柔,一双眼睛弯弯地看着林雾。
林雾的心脏轻微且结实地震了一下,随后便带着越来越浓烈的后悔。
“看你好看。”林雾说,声音也不自觉变得温柔。
程若晚便听不清,侧着耳朵凑到她面前:“什么?”
林雾摇摇头,笑着看她。
程若晚觉得她有点怪。
这一整晚,林雾就陪着程若晚,她看演唱会,她看她。没有碰她一下,也没有跟她说什么话。
等演唱会结束,在台上的白渊早就看见了程若晚,朝她眨眨眼睛。
台下的女生们激动地尖叫,非说白渊是冲她们眨眼睛的。
“白渊之前就跟我说,让我结束参加她们的聚会。”程若晚对林雾说:“我要去了,你回去吧,拜拜。”
林雾听不清,也侧过耳朵。
“我说。”程若晚伸出手,拽着她的领子到自己跟前:“你自己回吧,拜拜咯。”
林雾看着她,忽然笑着道:“好,让阮南跟着你,注意安全。”
她去找阮南说话了,说了很久,阮南腰板笔直,点头如捣蒜。
讲完之后又看了程若晚一眼,就离开了。
程若晚第一次发现林雾还有这样好说话的时候,让走就走,一点不拖泥带水。
演唱会的庆功宴闹到很晚,白渊拎着酒杯,搂程若晚的脖子:“林总和你有旧情把。我在舞台上偶尔飘到你们,她一直在盯着你看。”
是么。
一直么。
程若晚喝得微醺,笑着问:“为什么说是就请,就不能是新情?”
“新情哪有旧情香,又哪有旧情难忘。”
“你很懂啊,经历很丰富的样子。”程若晚夸赞。
不远处一个漂亮女生瞥了眼神过来,看向白渊喝多了酒搂着程若晚的胳膊,白渊赶紧收回了手。
“没有经验,不过都是理论经验。她之前总找我,我还想呢,我又不是演员,她一个大公司副总,据说还是继承人,总找我干嘛,哪怕要签我,也得找我公司啊。后来她总把话题往你身上拐,我才觉得有点想通,这次更不用讲,提前就向我要了票,我就知道她不能是自己看,然后我再主动给了你,就想看看她到底什么意思,果然被我猜中了。这人看上去挺深情的,你只要不铁直,考虑考虑也行。”
晚上回到家,程若晚在热搜上看见了她和白渊的名字出现在一起,又跟梁鸟报备了今天的事,就累得睡过去。
梦里,她似乎看见了林雾就像白渊今天说的那样,专注地看着她,然后对着她笑,轻轻地挥挥手,转身走了。
程若晚的心脏忽然一阵抽痛,在凌晨三点惊醒,不过也才睡了一个多小时,心脏跳得难受,她起来喝水,缓了好一会儿。
她都不知道她为何如此难过,梦里的林雾只是走了,又不是死了。她离开她,不正是她最想见到的。
可是为什么会这么难过。
甚至都不敢想死这个字,想着要不要去庙里拜拜。
离开就离开,起码平平安安,健健康康的啊。
翌日,程若晚继续忙碌,暂时忘掉了那个梦,而林雾也没有来找她了。
第三天,林雾也没有来找她,也没有找阮南。
如此过了一周,过了两周,已经来到了农历新年,程若晚的路演已经结束,林雾再也没有出现在程若晚周围,也没有打扰她周围的任何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