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晚放弃挣扎,生无可恋被抵在收银台上,半个字也说不出来。
祁空舔了舔嘴唇,意犹未尽似的,问她满意吗。
“有哪点能让我满意的吗?”宋晚喃喃怀疑道,目光放空。
祁空想了想,好像自己也无法立刻解决这个问题,只好吃了很大亏似的提议道:“再试一次?”
再试一次是不可能的……
试试就逝世。
宋晚三世的经验加起来似乎都没有祁空这个不知道活了多少年的天道懂得多,更何况祁空有实操经验……就好像做实验之前,总得要在实验室里心中默想几遍步骤,务必要记牢了,而不是像自己这样临阵磨枪。
她都是跟谁练的?
泄了洪的思绪一打开闸门便再也止不住,宋晚尝试从祁空身上找原因。但似乎就算祁空在几千年间有过不属于自己的时光,好想也并非不合理。
与天道相比,世间事总是短暂的。
然而仿佛看出她的失落,这已经不是宋晚第一次怀疑祁空有读心术,否则便只能归功于玄之又玄的默契——她自然是不知道自己的那点心思早已在几千年间被拆解干净,祁空捧住她的脸,又重复了一遍:
“你是最特别的。”
宋晚自以为并非被感性支配冲动的人,但这句话好像打开了某个奇特的开关——她确信在自己有记忆的三世之中从未有人对自己说过这样的话,能够让她心甘情愿被献祭似的,像某些狂热的信仰者。
她信仰什么呢?
这个问题注定在此刻得不到解答,因为下一瞬她扯过祁空的衣领,狠狠吻了下去。
唔,还挺凶。
还有闲心想别的,祁空半闭上眼,似乎在此时将自己的魂魄与肉身都完全交付出去。与大多数人以为的并不相同,天道并不受她支配,她也并非天道的产物,她于此刻仅仅是祁空,顶着与六道生灵一般无二的名字。
然而有的人永远雷声大雨点小,尽管来势汹汹,到最终还是被祁空抢回了主动权。哪怕全盛时期,二人也仅能打个平手而已,更别提如今一方明显处于劣势。
祁空一开始还告诫自己不能趁人之危,然而在混乱中宋晚的唇不知为何擦过某片温软,她蓦地顿住了动作。
去她的不能趁人之危。
色即是空,空即是色,一切有形有象之物皆是……食色性也!
她们到底谁是人了?
心念一转,周遭场景变换,在宋晚反应过来之前,祁空眼疾手快拉上了二楼休息间的窗帘。
然后借着宋晚适应昏暗光线的时间差肆意打量。
泛红的眼尾,泪珠要掉不掉的挂在睫毛上,唇瓣微张,隐约能够瞧见一缕春色光景。
她忽地跪坐于榻上,吻尽了咸涩,是以才真正确认存在似的。
宋晚没能听清她祷告般的低语:
“你恨我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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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5 ☪ 问渎神
◎她爱她。◎
宋晚觉得自己大抵三世加起来都没这么累过,祁空的精力也许不能单用“好”这一个字来形容。毕竟身为超脱六道之外的最高存在,祂本是不该有任何词可用于描述的。
喘息的片刻,宋晚微眯起眼睛,舔了嘴角的水渍:“我算是渎神吗?”
她或许不知道自己这副样子有多诱人,祁空自上而下打量她,目光中有着从未出现在她身上的贪婪。交界地并没有确切的时间概念,房间里也没有用于计时的物件,时间的独立性被取消,取而代之的是无尽的漫长。
但这个问题让她探索的目光顿了一下,手上的动作也停下来,转而向上与宋晚十指相扣。
“不,当然没有,”她的声音轻得微不可闻,“你怎么会……这样想。”
如是作想的应当是自己才对。
祁空未曾肖想过自己真的能够完全接替天道的权柄,正如从未妄图得到她一样。天地以万物为刍狗固然不错,但既然有了独立意识,便必然要做好承担脱离掌控风险的准备。
如今的一切像是一场幻梦。
但她无比确定这便是真实,天道不会在这种事上犯错,即使偶尔也会让冲动蒙蔽最为理性的思维。感官的愉悦让她流连、缠绵,于这一个不会出现在除此之外任何时空的存在中将所有的弱点尽数交付。
她同时抱有一丝侥幸,机会并非随时都出现,在情潮中抓住最高点哪怕于她而言也绝非易事。她在此时此刻与人类一般无二具有七情六欲——仅限于宋晚。
“我有时觉得不真实,”宋晚另一只手虚抚着祁空的脸,描摹她的眉眼,“静昭仪、苏……”她突然想起苏卿宁与祁空好似只有萍水相逢的缘分,算不得深交,于是略过了,“……宋晚——你爱的是哪一个?”
祁空低头吻她,却被逃掉了。她眼中浮现出无奈,想继续做些什么却又舍不得,只得反问她:“这重要吗?”
宋晚沉默半晌,说出的话却是经过深思熟虑,仿佛只是因为方才运动的插曲才一直拖到了现在:“重要,我们并非同一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