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和苏垂云做过后,身体总是变得清爽,不用想也知道,是她帮自己清洗过。
但一个又瞎又瘸的人,真的可以做到吗?
每次当明舒没有力气的时候,好像都有一股力气把她托起……
过往的种种如同走马灯般在明舒的大脑中缓速播放。
身体落地没有预料中的疼痛,苏垂云把她紧紧抱在怀里,“没事,别怕。”
没有眼镜的加持,明舒的脸多了几分她这个年龄应该有的慌张。
明舒刚要说话便被苏垂云捂住嘴,“别动。”
明威发疯操控面包车,他用力踩着刹车,轮胎在柏油马路上留下一阵焦黑。
跟在明舒后面出来的学校领导看到这一幕,吓到腿软,尖叫:
“报警!赶紧报警!”
曾经明舒的班主任严老师,被吓到几乎高血压发作。
面包车调转车头,偏执又疯狂地朝苏垂云和明舒的方向踩下油门。
苏垂云立即把明舒抱起来,忽地躲到保安亭后面。
苏垂云的心脏砰砰直响,她的额头完全被冷汗浸透。
手肘,小臂,手掌,在蹭到地面的一瞬间,变得血肉模糊。
苏垂云的心脏怦怦直跳,被她抱在怀里的明舒耳朵紧贴她的心口,听见心跳声敲击锁骨发出震耳欲聋的声音。
“是你弟弟吗?”
“是……”
“你找人来保护我,是提前知道他会来报复?”
明舒沉默了,沉默有时也是一种答案。
“对不起,阿云。”
保安大叔被门口的动静吓了一跳,立即要拿着钢叉冲出来——
面包车的油门一脚踩到底,完全可以把保安亭撞出一个洞。
苏垂云苦笑说,“一中建造时就没想过防坦克?设计有误啊,我得去投诉设计师。”
明舒也苦笑缓解气氛,“确实不咋的,我在b国上的大学就能防得了坦克和空袭。”
苏垂云大口呼吸着新鲜空气,眼见着面包车要撞上冲出来的保安大叔,她立刻伸手去拉人——
大叔,你大可不必如此英勇。
电光火石之间,一道绳木仓对准了面包车的轮胎。
发射——!
随着啪的一声,正在行驶的车辆被强行逼停。
绳网绞紧轮胎,轮胎在地上摩擦发出了,刺耳的嘶嘶拉拉声。
满地都是橡胶燃烧的胶臭味。
保安大叔看到这一幕,吓得手上的叉子啪嗒掉在地上。
“我滴个乖乖哦。”
苏垂云擦掉怀中明舒额头上的冷汗,“别怕别怕,你雇的人到了。”
苏垂云抬头望过去,只见之前给她开车的一男一女,两个保镖,从一辆suv上下来,快速拉开车门,把人按在地上。
明威的脸已经瘦脱了形,身上裹了一件肮脏的夹克,恶狠狠地盯着苏垂云的方向。
苏垂云没有聚焦的烟灰色眸子同样望过去。
明威咬紧牙关,门口都是血腥味。
他的脸被按在粗糙的柏油马路上,身边的轮胎还在发着黑烟。
嘴里发出了嘶哑难听的喊叫声,依稀能辨认出在明威在咒骂明舒,几秒后嘴被一块脏抹布堵住,最终只能发出呜呜,在地上像一条扭曲的蛆虫。
又过了两分钟,警车声音由远及近。
和警车一起来的,还有救护车。
学校领导立刻反应过来,把苏垂云扶起来,“天哪,苏小姐您身上怎么那么多血。”
苏垂云的整个胳膊都在流血,她身上原本穿着亚麻长风衣,此刻布料和血肉嵌在一起,整条胳膊火辣辣的疼。
轮椅被撞散架了,在散落的轮椅旁边是被压烂了的两根烤肠,现在还冒着徐徐热气,一中对面的文具店老婆婆目睹全程,吓得脸色煞白,让人担心她会下一秒就撅过去。
苏垂云垂眸,让医护人员包扎伤口,“姐,你的眼镜坏了。”
明舒站在满地狼藉前,“我度数不高,能看见。”
大美人梳理得当的大波浪长发散乱在身后,矜贵的白色大衣上染了血渍,后背膜蹭上了地上的脏污,变得有些狼狈。
受伤惊慌的大美人,苏垂云心中悄悄爱住了。
医护人员上前询问,明舒摇头说,“我没事,身上的血是阿云的。”
明威被警方控制住,苏垂云的伤紧急包扎一遍,她坐在救护床上不敢看明舒。
明舒目光落在她的双腿上,“你的腿是好的吧。”
不是疑问,是笃定。
苏垂云眼巴巴地抬头望着她,一双没有聚焦的烟灰色眸子,泪汪汪可怜巴巴。
企图萌混过关。
被发现了……明舒不会爱她了。
苏垂云委屈地抓着衣服,手臂再疼也没有,现在来的刺.激大。
就在苏垂云以为明舒会质问时,她落入了一个温暖的拥抱。
苏垂云的额头抵在明舒的月匈上,后者像是完全没有发现两人的动作,有些不太对劲,抱着她的头呜地哭哭起来。
“小傻子。”
滚烫的泪水滴在苏垂云的头顶,在这一瞬间胳膊都不疼了。
苏垂云被拖到救护车里,随着呜啊呜啊的救护铃声,被拖到了急诊外科里。
在这期间苏垂云一直用力抓住明舒的手。
腥红色染红那两人的衣服,滴滴嗒嗒,在救护车里落下了一朵朵小梅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