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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郭琇道:“大约是先王的妃子们吧。”
  怀瑾收回目光:“走吧。”
  和郭开父女一起出了宫,然后去了郭开为她准备的宅子。两进两出,虽然是栋小宅子,可百司只是一个小官,配她已经是绰绰有余。
  晚上就是歇在这里了,马匹和行囊,相国府的人全都送了过来。
  “如此,我儿也算在赵国安身立命了。”郭开欣慰的对她说。
  怀瑾依然是不咸不淡的态度,郭开不以为意,继续说:“明日开府,会有一些官员过来替你庆贺,你随意些即可,反正都是些与你同品级的官员。”
  第二天一早,郭府派了一大队人马过来给她操办宴席,日上三杆的时候,满府是张灯结彩,像过年似的。快到午时,开始进客,怀瑾端着一副礼貌的微笑,像一个工具人一样,全是邹泉在旁边张罗。
  邹泉,就是接她进城的那个人,是郭开的幕僚,现在已经送给她了。标准狗腿子,但是确实很会张罗,长袖善舞。
  忙碌一天下来,已是疲惫不堪,脸都要笑肿了。
  晚上泡了个澡,正要睡觉,屋顶上忽然有一声细微的咳嗽。她猛然精神,一个鲤鱼打挺从床上起来,迅速拔出悬着的长剑,仔细听着周围的动静。
  只听见三声青蛙叫,怀瑾骤然松了弦,盯着上方屋顶,一小块瓦被慢慢移开,她看见一张蒙着面的脸,那人冲她点点头,然后用绳子把一个小盒子悬下来。怀瑾拿到盒子,屋顶的瓦又被盖上,又是细微的脚步声,那人已经走了。
  怀瑾打开盒子——是从咸阳那边来的信件,赵国已经偷偷派人去河内了。
  看完信上的内容,怀瑾便将信烧掉了。
  躺在床上怀瑾不由得自嘲的笑了一声,没想到又和李斯合作上了,同时也赞叹李斯心思缜密,安插在赵国的细作皆是些毛贼商贩,留意微小处的细节传回秦国,总有一些小细节能顺藤摸瓜知道某些消息。
  信中提及边境处的交战,得知战争放缓了速度,她心道自己得加快进程了。李牧突然停下进攻,想必是在蓄力,要在他发作之前就把他拉下马。
  一边想着事,一边睡去。
  又在府上待了三天,郭开又想起她来,原来是府上有了宴席,特意叫她一同过去。
  到了相国府,不由得吓了一跳,此次宴席邀请的客人居然是赵王迁。郭开和赵迁坐在一起,不知在谈论什么,时不时发出大笑。
  “这是……大王……”她貌若被吓到一般。
  赵迁只是个半大少年,看着倒是谦和有礼,他道:“今日只是我与老师的私宴,元锦公子不必拘礼。”
  郭开是赵迁的老师,早知赵迁信重郭开,只是不想如此信赖。她在郭开旁边坐下后,郭开和蔼道:“陛下对秦人生活有些好奇,你在秦国十多年,想必十分清楚,便叫你过来为陛下讲解。”
  原来如此,怀瑾心道,她一揖手,问道:“不知陛下想知道什么?”
  赵迁支着下巴,是一副好奇的模样:“寡人除了邯郸,从没去过其他地方,偶然听到有人谈论秦国律法之严厉,想知道一二罢了。”
  “秦国律法之严天下皆知,”怀瑾不卑不亢的回答:“秦国所有百姓,皆憎恨嬴政,律法之严让他们苦不堪言。臣在秦国时,常听秦人说若身为赵国人就好了,他们听闻赵国国君对待百姓仁善厚待,都想做赵国人。”
  “真的吗?”赵迁问。
  “臣不敢有虚言。”怀瑾不紧不慢的淡然神情,更让人觉得有信服力。
  赵迁哈哈大笑,很是高兴。郭开道:“恭喜陛下,陛下之闲名,天下皆知啊。”
  赵迁被哄的快乐极了,郭开发话,强压着得意笑道:“都是老师教的好。”
  难怪父王在时就不喜郭开,活脱脱一副奸臣样子,溜须拍马自有一套。
  见赵迁还在高兴,她继续说:“臣从秦国一路逃窜回来,一路上也听秦人说,此次两国交战,秦国必败。”
  赵迁好奇的看过来:“这是为什么呢?”
  “秦国从百姓到国君,无一不怕李牧将军,臣到达渭水时,那里居住的秦人已经收拾好行囊,准备等李牧将军杀过去时好投降。”怀瑾如是说着。赵迁仍然在自得,她继续说:“天下人都知,李牧将军在,赵国就如永不落山的太阳;李牧将军死,赵国也迟早……”
  说到这里她故意停下,赵迁追问:“迟早什么?”
  她故作惶恐:“臣一时言语不甚,李牧将军怎么会死呢?李将军定会得胜归来,届时举国上下,皆会把将军奉为神明,这是咱们赵国不败的战神!”
  赵迁满意的点点头,而郭开却品出了别的意思,笑意一时有些收敛。
  “寡人要去更衣了!”赵迁招了招手,仆人立即就将他扶起来,亲自送出去。
  等赵迁一走,郭开便问:“府上这几日住的还习惯吗?”
  怀瑾道:“有相国派去的人照料,自然是一切都好。”
  郭开默默点点头,过了一会儿又小声追问:“李牧之名,真如你说的那样吗?”
  鱼总算上钩了。
  怀瑾微笑着:“元锦绝无虚言,李牧将军威名远播,无人不惧怕。”
  她喝了一口酒,继续说:“李牧已是大将军,不知这次若是胜仗归来,还有什么可以封赏的,封候赐爵?李家到时便是赵国第一大家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