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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竟然连李斯手上的细作都了如指掌,李斯那么注重隐秘的人!怀瑾暗想,韩国国土小,兵力不行,其他的地方倒是互补了。
  忽想起有遗漏,怀瑾问:“那秦国现在也有你们的细作吗?”
  韩念窒了一下,怀瑾灼灼的看着他,是一副非常想知道的神情,她知道韩念最欣慰她这副有欲有求的样子。
  韩念的眼神似笑非笑,可心里却荡漾着喜悦,他在怀瑾肩上拍了一下:“我心情好的时候就告诉你。”
  怀瑾斜睨了他一眼,抱着手扭到一边。
  她又有了生气,或笑或嗔,是个活生生的健康的人了。虽说没有以前那样活泼开朗,但终归渐渐有了红尘中的烟火气息。
  这个喜人的消息一传开,阿大阿小纷纷来拜访她,怀瑾言笑晏晏的招待了他们,顺便问起了近况,他们都很好。
  阿大阿小走了两天,小赵也来了,他带了大量的珍贵补品,这孩子当了官之后话多了,眼神却没有以前那么清澈。
  她一遍一遍的告诉大家,她已经好了,可以好好生活了。她看到关心自己的人们笑的那么开心,她也很开心。有韩念的陪伴,生活很充足,只有在夜里无人时,她一人在床上辗转反侧,觉得心里空荡荡。
  缺失的东西,是找不回来的。
  三伏天的尾巴,甘罗和夏福回来了,他们去了齐国,说是寻找某味珍贵的药材。
  甘罗走遍大江南北寻药,有人传言说他要做不老药,但只有怀瑾他在寻找什么。
  大概是海边转了一圈,两人都晒黑了。
  甘罗还好,因为肤色本就苍白得不正常,黑了一度倒把皮肤从病态白变成了象牙白;夏福就完全晒成了非洲黑人。
  两人站在门口,见怀瑾笑嘻嘻的坐在那里望着他们,实在是惊喜交加,走时她还是暮气沉沉的死样子,回来时已经会笑了,脸瘦了些,不过看得出来气色很好。
  甘罗在她这里聊了两句就回去睡觉了,在咸阳夏福只会待在她这里。
  夏福满载而归,身上背着一个重重的的大包袱,他把包袱取下放在廊下,霹雳桄榔一阵响。
  怀瑾稳坐在藤椅上,好奇的看着那边,夏福说:“这次去了临淄,我见到白生公子和申公子,他们见到我,知道你还活着很是高兴,给你写了信呢。”
  怀瑾心一动,站了起来:“果真见到了?他们两个还好吗?其他人呢?”
  思之端了水过来,夏福灌了一壶水,问了一下思之,得知是买回来的奴隶,和气的与思之唠了两句。
  然后才回答她:“还见到了浮先生,他们都询问你的近况,我捡了一些紧要的跟他们说了。不过在临淄待得时日短,说不了多少,他们写了信给你。”
  夏福从一堆乱七八糟的事物中掏出三个竹筒递给她,怀瑾对一旁看书的韩念说:“去,去给我拿过来。”
  韩念抬了一下眼,不管她:“几步路,自己去。”
  怀瑾哼了一声,不情愿的把屁股从藤椅上挪开,走到廊下把竹筒拿了过来,顺便往夏福那堆零碎里瞅了一眼,一眼看见一把小小的弓箭,她惊喜道:“这不是我以前的那把小弓箭嘛!还是庆先生给我做的呢!”
  小小的弓箭,她用了好几年,弓上还有磨损,是她常年握弓磨出来的。
  这一下怀瑾才发现夏福带的这些东西都特别眼熟,夏福说:“我还去了一趟咱们以前住的宅子,那里被田升公子买下来了,一直空置在那里。我央白生公子带了我进去,然后把我当年埋在院子里的东西带了回来,咱们以前挣的金子也还埋着呢,太多了我带不动,就让它们继续埋着吧,也许哪天我们还会回去呢。”
  怀瑾又惊又喜,在包袱里翻看着,看到从前的很多东西:有刘交师兄送的毛笔、有二舅舅项梁送的小金锁,有一根七色羽毛是田升送的、还有一些名书孤本和精美的各色玉佩……
  一一翻看着,记忆发生了海啸,在脑海里翻滚着。
  里面还有一个小木盒子,怀瑾记得这里面放的是什么,指尖瞬间颤抖起来。
  打开木盒,里面一条丝帛静静躺着。怀瑾含着泪把它拿出来,看见上面苍劲有力的字:张良欠赵怀瑾一个承诺,日后赵怀瑾可随时随地要求他兑现这个承诺,张良不许赖账!
  署名是张良,上面还有他的指印,记得当时是拿胭脂按的,现在已经有些褪色了。
  夏福不明白怀瑾为何突然白了脸,想了许久明白过来大概那是张良的东西,他不敢劝,怕又触动了她的心肠。
  忽然没了声响,韩念看过去,他坐在另一边,目力极好的看见了那一方丝帛,眼睛里瞬间涌上了万般怀念。
  他放下书简,走过去,轻声道:“这把弓很有意思,是你的吗?你射术很好?”
  怀瑾如梦初醒,她把丝帛重新放在木盒里锁上,拿起那把弓,道:“百发百中。”
  她捡起地上一根木棍,搭上弓,对着院子里唯一的一棵树松了弦,一个鸟窝从上面掉了下来。
  怀瑾把弓箭挂在廊下的柱子上,对韩念说:“没事的时候,去订制一些羽箭回来,可以去打猎。”
  说完站起身回了房间,轻手轻脚的把门拴上了。
  她从枕下摸出一个绣着兰花的旧锦囊,里面是两根缠在一起的青丝,怀瑾轻轻吻了一下,把锦囊放进了木盒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