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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午饭后她闲来无事便量了一下腰,发现自己比以前还瘦一指,瞬间又惊又喜。
  “有夫有女的妇人哪有你这么好打扮的!”项羽歇在一旁,见怀瑾喜滋滋的就忍不住打击道。
  怀瑾猛的回头瞪了他一眼:“你真是年纪越长,说话越讨嫌!”
  项羽耸耸肩,便闭上了嘴。一旁英月见他又被怀瑾数落了,就吃吃笑起来。
  怀瑾道:“女子无论多少岁,都是爱美的,将来我就算成了满头白发的老太太,我仍然是要戴花梳髻的。”
  英月觉得甚是有理,连连点头,少女娇软的声音在院子里响起:“女子打扮,总是为了自己的心上人,侯先生陪你一辈子,你可不得要打扮一辈子么!”
  她倒不是为了这个,一个女人,无论在哪里,无论贫穷富有,都需要把自己捯持得精致一些的,而不是只为了男人而装扮。
  转眼见到桑楚坐在一旁闲散又温柔的笑容,她便收起了要说的话。
  安静的午后时光,院子里静悄悄的,只有莺儿在睡梦中偶尔发出的几声呓音。
  英月又开始练习雕刻了,项羽自去睡午觉,桑楚安静的坐在堂屋喝酒,怀瑾坐在檐下发呆。
  怀里孩子睡得香甜,怀瑾脑中空空,什么也没想。
  这时外面有一人跑来,不是附近的邻居,是个眼生的人,见他风尘仆仆的样子,大约又是来拜访黄公的。
  怀瑾冲英月努努嘴,英月往后看了一眼,然后端着手走到大门口,道:“这位先生,我师父外出云游尚未归来……”
  “我是来找一位姓侯的先生。”这人身上配了剑,看打扮似乎是个游侠。
  怀瑾和英月都是一愣,然后扭头看向桑楚。
  桑楚神色自若,招呼那人进来,上下打量了许久,他笑问:“你认识我?”
  “鄙人范环,月前在恒山遇到黄公,有幸相交。范某有一难事,黄公不得解。但他老人家为我指了来下邳的路,说有一位姓侯的先生必能帮我。”这个叫范环的人还拿出黄公给的信物——一片写着黄公名讳的枯树叶,看痕迹是用烧焦的树枝子写的,还真像是黄公的作风。
  桑楚仍是悠闲的坐在那里喝酒,他问:“你有何事相求?”
  “这……”范环看了看院中的两个女人,面露难色:“可否换一僻静地相商?”
  桑楚盯了他一瞬,极不情愿的叹了口气起身,带着这人走了出去。
  怀瑾心里发痒,恨不得也上去听一听,可她一动莺儿就瘪着嘴要醒了,阿燕和项羽都去睡午觉了,她只能又老实的坐下。
  半个时辰后,桑楚回来,告诉她:“我要随这个人去一趟咸阳。”
  “去做什么?”怀瑾拉下脸,咸阳离这边很远,一来一回得走许久吧?
  桑楚捏了捏她的肩,笑道:“帮这个人弄到一味药材,小石头不会随便替我应下什么事的,想来这个人很入他的眼。”
  桑楚答应的事,不会更改,怀瑾深知。她只好问:“那你去多久?什么时候回来?”
  “快的话一个月就回来了,”桑楚摸着莺儿的脸颊,笑道:“最慢不会超过两个月,莺儿出生你都还没回会稽,不如趁此机会回去看看,等我回来了再去接你们。”
  桑楚这天下午就跟着范环走了,什么都没带,只身一人。
  怀瑾心里大不高兴,郁闷了一晚上,决定带着孩子回娘舅家一趟。
  阿燕和项羽也是要跟着走的,宅子里就只剩下英月。怀瑾欲让她一起跟去,但英月说她要完成黄公交代的雕刻作业。
  于是她让阿燕买了够吃许多天的菜屯在厨房,然后又留下一些钱,才动身回了会稽。
  项伯和项梁都在吴中,会稽仍然只有项声一家人和桓楚,见到怀瑾带着莺儿,这几个人自是高兴。
  当天就在项声家里摆了一桌宴席,一家人热热闹闹的吃了一顿饭。
  席间怀瑾看到服侍在项声身边的一个侍女腹部隆起,不由好奇的多看了两眼。
  项声对这个侍女态度温和,殷氏却不以为然神情冰冷,怀瑾瞬间明白是怎么回事了。大约是项声的姬妾怀孕了,难怪殷氏这个态度。
  吃完饭男人们要喝酒,殷氏就带怀瑾去后头喝茶,殷氏道:“阿佗也快一岁了,这两兄妹都还没见过呢。”
  殷氏让乳母把儿子项佗抱了出来,怀瑾就让阿燕把莺儿放在竹席上,让这两个小孩一块儿玩。
  都还不会说话,咿咿呀呀的模样仿佛在正经交谈,看得几个大人发笑。
  “阿佗已经很有哥哥的样子了。”怀瑾见项佗啃着莺儿的脸颊,忍着笑打趣道。
  殷氏笑意更深:“母亲之前还来信说,让阿佗日后娶咱们小娇娇呢,好亲上作亲。”
  想着项李氏信中交代的,大约也是父亲的意思,怀瑾是孤女,她一衣一饭也是靠着项家,将来嫁女嫁资也肯定不多。把莺儿嫁给阿佗,怀瑾和项氏的关系又深了一层。
  想到此,殷氏不禁想,公婆真是为这位外甥女操尽了心。
  听到殷氏所言,怀瑾张大嘴:“不妥吧,他们可是兄妹呢。”
  “都隔了两层了,无碍的。”殷氏掩嘴笑道:“况且现在还早呢,谁知将来如何呢,儿女姻缘上天自有安排的。”
  公婆虽这么安排,殷氏却不太乐意。这位表小姐对家里人都不错,聪明又不惹事,可却是个心思怪异的女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