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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莱欧斯利:“很明显是玩笑话。”
  “还有一件事,公爵大人。”特巡队队员语气郑重起来,“这个拍卖场流入了过多的可燃物,比如蜡烛和燃料,比如灯盏和炉火,都不是正常的规格,超出了使用范围。请注意安全。”
  莱欧斯利轻声笑了一下,站起来,烛火打在他的灰狼面具上。今夜他打扮得文质彬彬,仿佛收起利爪,潜伏月色之下的野狼。
  他拍了一下特巡队队员的肩膀:“不必担心我,你们也保重。”
  *
  赌场兑换的礼品厅在二楼。
  十星慕扶着栏杆,走在旋转扶梯上,水蓝色的长发蜷曲地散在肩头,纯白色的蓬蓬小礼服跟随着她轻快的步子,一下下地绽开。仿佛无忧无虑的岁月。
  意识到艾尔海森没有跟上来,她回头。
  “怎么了?”十星慕皱着眉问。
  “抱歉,女士。”侍应生欠身道,“这位先生的邀请函等级并不足够前往礼品厅。”
  艾尔海森被拦在一楼的通道,倒是很平静,开口说:“你先去吧。我在休息室等你。”
  言语间毫无窘迫,泰然自若地推开一间空闲的房间。
  十星慕记下门牌号,有些狐疑地跟着侍应生上楼。
  礼品厅不大,墙壁上高高悬挂着一簇一簇的蜡烛,松香浓郁,光线明亮,映照着斑斓的展品。
  “这是雷穆利亚时期流行的陶釉,据说当年的贵族喜好用青白色的杯子装酒。”
  “这边摆放着的是一副壁画的复制品,影印着曾经盛极一时的名叫伊黎耶的歌者最受欢迎的曲目,名为诸海的后嗣。”
  “这块蛋糕……呃,是芙宁娜大人最喜欢的口味。”话说到最后小了下去,侍应生悄悄抱怨道,“该死,谁把它放到这儿了。”
  十星慕的眼神却盘桓在那块蛋糕上许久,蠢蠢欲动。
  这时一道风吹拂过,叮咚的陶瓷片碰撞。
  角落里,落满灰尘的五孔骨笛发出悦耳的声音。
  “啊,那是从优兰尼娅湖捡到的,盗宝团声称它具有一种魔力,会在月夜的湖光下响起清幽的旋律——不过并不可信就是了。”侍应生介绍道,他注意到十星慕的眼神,“并没有多少价值,女士。我建议您选择雷穆利亚的陶釉。”
  “不用了。”十星慕指向五孔骨笛,“我就要它。”
  “好吧。”侍应生无可奈何地叹气,“我去为您登记,请在此稍等片刻。”
  侍应生离开了。
  十星慕拿起那个骨笛,顺便环顾四周。
  这是一个从外部上锁的房间,位于地下,没有窗户,也没有侧门,透过石壁能听到哗哗的水声,嗅到泥土的味道。
  ——等等。
  潮水涌动间,蒸发的水雾升腾。
  房间外响过几阵急促的脚步声,还有人惊呼着:“存放拍品的柜子起火了!快来人啊!”
  混乱中有人“砰”一声撞开门,十星慕警惕地望过去。
  莱欧斯利没想到能在这儿碰见十星慕,但时间紧迫,他左手半抱着一个小黑盒,随便找了个架子上的木箱就塞了进去。
  他好心地留下一句忠告:“狐狸小姐,如有可能的话请尽快离开吧。我刚刚调换了这个拍卖场最有价值的拍品,把赝品藏在这里,想必他们很快便能找上门来。”
  “本来是想找某个侍应生背锅的。”莱欧斯利怜悯地看了十星慕一眼。
  十星慕:“。”
  然后他动作相当利索,毫不留情地撑着门框就跳了出去。
  十星慕深深吸了一口气。
  *
  门外的气氛有些不同寻常。人群中响起窃窃私语。
  艾尔海森听见隔壁房间的门被敲开,似乎有人在挨个问话。零散的词汇飘进耳中。
  “嫌疑犯”,“小偷”,“纵火”,“务必抓捕”……
  真是闹腾的一晚上。
  艾尔海森计算着时间,差不多应该结束了。他站起来,准备拧开房间的门——
  一个鬼鬼祟祟的人影高速旋转着进了休息室,“嘭”一声关好了门。
  水蓝色的发丝擦过他的手腕。
  艾尔海森的左手还搭在门把手上,以一个类似环绕的姿势圈住这只自投罗网的小海獭。
  他并没有守株待兔,这是她自己撞上来的。
  十星慕显然经过一阵紧张慌乱的奔跑,急促地喘了一口气,仰头看他:“虽然不清楚你从哪得到的消息……但你知道我是纯水精灵吧?”
  艾尔海森好整以暇地俯视着她。即使十星慕不记得他,但依旧没有意识到这种过近的距离,她的眉毛紧张地皱起,用气音快速道:“我会幻化成不同的形态。”
  门外盘查的声音近了。艾尔海森明显感到怀里的人越发忐忑。
  他联系了一下现状,从十星慕的叙述中捕捉到重点:“在找的人是你?”
  十星慕眼神飘忽。
  她头疼地绕着头发:“确实是在找我……但事情不是我做的,我是被不幸地被波及到这种局面……哎呀!跑偏啦!”
  “总、总之,你得帮我掩护过去!”她气势很足,实则很心虚地威胁说。
  “哦?”艾尔海森反而从她身上抽离开了,坐回休息室的沙发,慢条斯理地问,“那我能有什么好处呢?”
  与这位不知名的先生相遇以来,十星慕便总有一种莫名的理所当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