淑妃对此也不计较,尽管不喜大庆皇族,却视那名私生女如己出,自己孩子有的,也会尽量给那名私生女备上一份。
再后来,大庆皇宫发生了惊天血案,那名私生女也在那一夜消失不见,也是从这一夜开始,锦衣卫便在大庆内掀起了一股残杀大闵后裔的血浪。
残杀的对象包括那名让当今圣上颜面尽失的私生女。
申小甲虽然不知道这些内情,但因为脑海中还存留着一些原来这具身体主人的记忆碎片,所以在那声王兄响起时,那双雪白的蚕丝手套亮出时,他便知道了对方是谁,没有一丁点怀疑。
少女瞥了一眼申小甲,轻轻地咬了咬嘴唇,眼底闪过一丝狠色,与小辫子锦衣卫短暂地目光相接片刻,而后突地像是支撑不住,握着绣春刀的右手一滑,刀尖插进了自己的心口。
一朵血花陡然盛开!
申小甲顿时回过神来,对旁边的季步使了一个眼色,速即提着火刀,急急地冲了过去,右手一挥,挑开小辫子锦衣卫的绣春刀,将少女护在身后,目光阴冷道,“这么多人欺负一个女孩子,太过分了吧!”
小辫子锦衣卫盯着忽然挡在面前的申小甲,皱眉道,“锦衣卫办案,闲杂人等统统闪开,否则格杀勿论!”
申小甲冷哼一声,上下打量小辫子锦衣卫一眼,淡淡道,“瞧你这身打扮最多也是百户而已,小爷我有个朋友名叫江海,恰巧也是锦衣卫,恰巧比你高一级……所以,少拿锦衣卫的名头吓唬我,很可能会发现小丑竟是你自己。”
小辫子锦衣卫冷面霜眉道,“我等是奉命清理前朝余孽,不要说是千户,便是指挥使大人也不敢阻挠!念在你认识江千户的份上,好心提醒你一句,不要沾上这件事,里面的水非常深,会把你淹死的。”
老叫花忽然走了过来,细细地观察了小辫子锦衣卫一番,瘪着嘴道,“奉命?奉谁的命令?我老叫花别的本事没有,消息可是最灵通的,据我所知,当今圣上早就停止了对申氏族人的追杀……”
小辫子锦衣卫眼神躲闪道,“可笑!我凭什么要跟你们交代是奉谁的命令,你们只需要知道发号施令者是你们这些蝼蚁终生需要仰望的存在即可!”
申小甲冷笑一声,“连是谁发布的命令都不敢说出口,看来这里面的水确实很深……命令是哪个皇亲颁布的确实也不重要,但有一点你至少得说清楚,”指了指身后的少女,不疾不徐道,“你说她是前朝余孽,可有什么证据?”
小辫子锦衣卫面色阴沉道,“证据当然有……她姓申,而大闵皇族也姓申!”
“这个理由等于没有,天下姓申的那么多,不是所有姓申的都是皇族,”申小甲撇撇嘴道,“你总不能见着一个姓申的就把人家砍了吧?”
小辫子锦衣卫扬起下巴,冷冷地吐出四个字,“有何不可!”
申小甲忽地笑了起来,张开双臂道,“那你在砍死她之前,得先砍死我,因为我也姓申,而且我真的是大闵皇族,神宗唯一一个还活着的儿子!”
小辫子锦衣卫愣了一下,紧了紧握刀的右手,双眼半眯道,“小兄弟,这种事情可开不得玩笑啊!”
申小甲指着自己的黑白短发,嘴角微微上扬道,“我的身份很好辨认,那个石碑预言中的黑白申氏说的就是我,毕竟天下应该很难再找出第二个和我一样头发半黑半白的人了。”
小辫子锦衣卫瞳孔一缩,舔了舔嘴唇道,“你真是申氏余孽?”
申小甲呵呵笑道,“我想不会有人不怕死到把神宗之子的名号安在自己头上吧。”
“那你为何要承认?”
“因为你杀不了我。”
“你这股子自信倒是和传言中的神宗一模一样。”
“我只是在陈述一个事实而已。”
小辫子锦衣卫瞟了一眼不知何时来到自己身后,手提双戟的季步,又看了一眼站在不远处的老叫花和钟厘末,以及坐在祠堂门口捧着脸颊看戏的花绯,轻笑道,“就凭他们?”
申小甲摇了摇头道,“京都近在咫尺,我若是在此处杀死锦衣卫,何其愚蠢……我说的你杀不了我,准确地讲,应该是你不能杀我。”
小辫子锦衣卫紧皱眉头道,“为何?”
申小甲从怀里摸出那卷任命诏书和昭雪令,鼻孔朝天道,“很简单……因为吾乃大庆血衣侯,武安将军,以及奉旨查案的钦差大臣!”
小辫子锦衣卫面色一滞,认真扫了一眼任命诏书和昭雪令,表情怪异道,“你的头衔还真多……”抬起右手,用绣春刀指着缩在申小甲身后的少女,“可即便如此,我也只是不能杀你,但依然可以杀她!”
申小甲扭转身子,轻轻拍了拍少女抓着自己衣衫的纤纤细手,眨了眨眼睛,嘴角浮起一丝温暖的笑意道,“你杀不了我,自然也不能杀她。”
小辫子锦衣卫冷声道,“凭什么!”
“凭她是我妹!”申小甲忽地抓起少女的手,傲然道,“大庆血衣侯的妹妹你能杀吗?武安将军的妹妹你敢杀吗!”
小辫子锦衣卫狐疑道,“你妹?”
申小甲重重地点了点头道,“血浓于水的亲妹妹!”
小辫子锦衣卫寒着脸道,“你这是以权势压人……”
“你先前不也是如此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