寡妇有银子有本事,并不缺好的婚事上门。
勾引男人被看作下贱,还不如去做女掌柜,这条已经在京城寡妇或是尚未出阁的女子中传开了。
姜氏各项产业的掌柜其中女人占了一大半。
女管事干起活并不比男人差多少,反而更细心对姜氏也更忠心。
把产业当作自己的,认真努力经营,创造出来的价值很大。
当然她们用心经营,姜氏在分红同奖金上从不曾亏欠过女掌柜们。
姜氏宁可自己少赚点都让女掌柜们多拿点分红。
杨皇后从未忽略过姜氏所代表的势力,姜夫人已经取代了玉掌柜同女侯成为女子们的榜样。
杨皇后叫来身边的尚宫,仔细叮嘱道:“注意姜苏的动静,派人给我盯紧了穆凰舞同江氏。
无论她们做什么都要向我汇报,是不是大事,不是你们来判断,我认为才算数。
派出去盯人的眼线不可擅作主张,以为不是大事或是无关紧要为我好的事就不回事了。
我不需要你们自作主张!”
最后这句话杨皇后特意加重语气,透着不可置疑的决绝。
尚宫连忙答应,没有二话。
杨皇后神色复杂落在桌上的花瓶上,海棠花正浓,心头一阵阵酸楚。
“没想到我被穆地主教训了一顿……罢了,当我给她他这个面子,若是当年他能有如今的果决,我……何至于如此。
仿佛只有他处处为儿子考虑,我成了恶人!在对儿子上,我固然有错,他绝不无辜。”
在穆北玄逼婚时,杨皇后不是没给过穆地主送信,给过他机会。
可送出去的消息石沉大海,过后她听到穆地主带着其妻一起出门欣赏美景。
杨皇后想起此事就意难平,恨不得掐死当初放下骄傲写信给穆地主的自己!
正因为穆地主一次又一次爽约,让她失望,她坚定不依靠男人,攀上顶峰的心思。”主子,云大人给皇上建议让太子离京城……“”云默并非坏我的事,他这是为阿阳报复我,让我不痛快。
所以说,男人没一个好东西!明知道我利用太子……他偏要把太子弄出京城去!”
杨皇后再次磨了磨牙,疼阿阳的人越来越多,而且都故意给她添堵!
“试试看最后谁技高一筹,谁得意!”
杨皇后撂下狠话,抽出打算送去给云薇添箱的礼单,想了想划掉了几样,把最贵重的几样物什留下。
不给了!
尚宫暗暗忍笑,很少见主子做赌气幼稚的事,劝道:”何必呢,这些物什事早都是要交给云薇的。”
“得让云默知道,我生气了,否则他做得更过分,以为我不敢冲他们发火。”
杨皇后又赌气划掉了几样,毛笔在大红的礼单上留下浓重的几笔。
突然,杨皇后又笑了,将修改过后的礼单塞给尚宫,起身向内室走去,“一身的臭味儿,给我准备热水,我得洗一洗。”
闽王身上冷咧的气息让杨皇后很是不舒服。
同样男人的味道会使得杨皇后变得柔软。
在此关键时,杨皇后宁可再狠辣一些都不想变得心软前功尽弃。
至于划掉给云薇的东西,迟早都会给儿媳妇,杨皇后只会有穆阳一个儿子。
以后能生她也不会生。
太医背着药箱子赶来给掉了牙的太子侧妃诊病。
太子被挡在门外,姜侧妃不让太子进来。
她偷偷看过镜子,掉了三颗门牙连自己都嫌弃丑陋不堪。
“侧妃请张开口,我仔细看过才能想办法给您修补。”
太医不愿意来,却不能不来,说道:“我擅长是妇科,并非修牙,我先给侧妃嘴上上药,划破的伤口化脓,您遭罪吃不进去食物,没准会让您破相留下伤疤……”
“破相?留疤?!”
姜苏一把抓住太医,方才不让太医看,此时却是顾不上了,说话漏风,不甚清楚,“怎么会留疤?只个小伤口,被石子划了一下。”
“侧妃您先别急,我说得是最坏状况,单被石子划伤好治,最怕是……”太医很是为难。
门口太子一直听着里面的动静,隔着门板说道:“你有何为难尽管说,是缺少药材,还是缺修补牙的工具,只要你说出来,孤都能给你弄到。”
“姜侧妃无故被天降石子砸伤,嗯,误伤,是误伤。”
太医谨慎小心道:“因没抓到凶手,又是在禁宫大内,从天而降的石子被当作了姜侧妃父兄显圣。”
“胡说八道,他们显圣会伤唯一的骨肉?”
穆晨拳头狠狠砸了门框,睚眦欲裂,“世上没有鬼,哪来的阴魂不散?一群无知的奴才瞎传,你堂堂太医就信了?孤早说过,有高手闯入禁宫!
孤向阿爹示警,提醒阿爹注意身边动静。”
可是皇上没有见穆晨,并未派人在宫中搜寻刺客。
穆晨失望回来,彻底明白阿爹对自己的偏爱已经散去。
甚至阿爹连多余的一句话都不愿意同他说了。
太医连忙争辩:“当然我是不信的,突然出现的石子可能抹了一些药,加侧妃伤势,太子殿下不必惊慌,我定当尽力为侧妃医治。
万一留下伤疤,不是我不尽力,凡人无法同超凡的灵魂抗衡……”
“你再胡说八道,散步谣言,信不信孤让你全家滚出京城去?孤看你这个太医别做了,改行去做神棍正适合。”
“……”
太医糯糯不敢吭声,低头打开箱子整理几个药瓶子,内心坚定姜侧妃被川蜀王的灵魂给教训了。
要是他的女儿同杀了自己的仇人结成夫妻,恩爱缠绵,他也得气到用石头砸不孝女。
好在他女儿不如姜侧妃长得美,脑子很清楚,自尊自爱,孝顺极了。
太子说有刺客闯入禁宫,在常人看来,的确有可能武道高手闯入禁宫,可高手入宫很是困难,不去行刺皇上等宫中贵人,不去刺探情报。
偏偏不惜暴漏自己的踪迹拿石子袭击姜侧妃?!
武道高手可不是蠢人!
太医仔细检查姜侧妃唇上的伤口,说道:“还好,还好,并无额外的粉末,姜侧妃您别再哭了,您脸上不会留疤,不会破相。”
嘴上说着,太医心里吐槽,老天不开眼啊。
姜侧妃神色刚刚缓和,眼泪滚落的速度渐缓。
太医紧接着又道:“我……我不会帮您补牙,您最好去宫外寻找专门修牙的人帮忙。”
“你不会?”姜侧妃恼道:“你不是太医吗?”
“我跟您讲,会补牙的不如我会治病,会治病的太医就没有一个会补牙,我被太医正派来,是因我稍稍懂一些补牙,其余太医连我都不如。”
太医心说,姜侧妃对自己在外对名声真是一点数都没有。
听说是给姜侧妃看病,太医们躲都躲不过来。
倘若不是他地位不够高,硬是被太医正指派,他推脱不过,也是不肯来的。
医者不该因为患者所作所为而歧视病患,可大夫也是人,也有自己的涉恶标准。
太医写了一个方子,递给姜侧妃,说道:“最近少用腥辣的食物,我方才给侧妃诊脉,发觉脉如滚珠,许是月份尚浅,我一时拿不准,再过一月,我再来给侧妃看看。”
太子兴奋道:“你是说苏苏又有了?!孤又有了骨肉?!”
“不好说,不好说。”
太医轻轻摇头,佩服姜侧妃的体质,才落胎几日?又怀上了。
一般女子吃了堕胎药有身孕会艰难,有人更是几年没有动静。
太子撞开门,撑着拐杖走得飞快,急吼吼道:“苏苏,你太厉害了,这次孤一定抱住我们的骨肉。
上苍的恩赐同……同给孤的预示,孤即将为人父,给儿子留下……”
“殿下。”太医加重语气,”太子殿下容禀,姜侧妃是否又孕尚不明了,她许是怀上了,许是太想怀孕而有了怀孕的征兆,这都是存在的。
另外上次姜侧妃小产后身子并没有养好,若是这么快又孕,对姜侧妃,还是对她腹中的胎儿算不上好事。”
穆晨怒视太医,“你的意思孤的孩子有危险?”
“我实话实说,殿下且听我讲,姜侧妃怀孕的话,有些药就不能用了,补牙也需要刺激的东西,平时还好,姜侧妃是成人挺一挺能熬过去。
她腹中的皇孙太小,用得药重了一点可能影响到皇孙健康。”
“无论如何你都要帮孤保住胎儿!孤不听你的废话。”
穆晨抓住太医的衣领,警告道:“你说得住诸多狡辩,孤都不听,孤只要苏苏平安,孩子平安。”
太医:“……”
姜侧妃含泪抿着唇角,穆晨如此重视自己,她是欢喜的,可这个孩子来得太不是时候了。
一旦她长时间不修牙,穆晨一日两日能忍,她自己都没信心穆晨能忍整整一年。
太医收拾好箱子,又提醒了一句,“我听说,嗯,是听说,有女子怀孕时用药不当,生出的胎儿是个畸形,有手脚不全……太子殿下给姜侧妃寻找补牙的人当慎之又慎。
其实没有牙也不是不能忍,对吧,姜侧妃为太子殿下子嗣着想,您当作出一些牺牲。
毕竟您同太子殿下之前的情分感天动地,好不容易得到皇上的认可,又是太子侧妃,您面貌有损,太子殿下也不会嫌弃您。
您平安降下皇孙,且皇孙机灵可爱,才是您的依靠。
并非人人都是姜夫人,赚银子得到云大人的尊重。”
穆晨眸光不善,对云默夫妻恨之入骨。
云默对他没安好心,姜夫人不给太子面子。
太子派去参股姜夫人生意的人被拒之门外,姜夫人宁可关照魏王等人也不肯让太子参合生意。
他门人的生意被姜夫人抢去许多,收到的银子每月都在减少,别说太子就不在意银子!
没有银子,太子也是寸步难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