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人开了牙齿,霍南洲也没再欺负他,顺手将长命锁塞了回去,另一只端着空杯子的手,将其放到了一边。
杯底和桌子相碰发出清脆的声响,他从桌上的纸巾盒里抽了几纸,擦着这只喝出奶胡子的小花猫。
鸦羽般的眼睫垂下,在眼底投下一片阴影,身处昏暗的卧室里,看不清神态。
只是手上的动作认真又精细。
突然,半蹲着给他擦嘴的人,凑近了他,他的眼眸盯着辛染的唇瓣,仔细得仿佛在擦什么工艺品。
辛染的瞳孔无意识放大,一下子屏住了呼吸,一种危险的感觉直冲他的脑门。
霍南洲最终放下了手,人却并没有退开,反而更贴近了他的脸,高挺的鼻梁顶在他柔软的脸颊边,嗅了嗅。
他闻到了辛染身上,果然有一股刚刚喝完的蜂蜜牛奶味。
比宴会那些繁复的香水,要让他愉悦多了。
“咚咚”敲门声响起,紧接着是陈姨的声音。
“大少爷,小少爷的袜子拿来了。”
霍南洲浑不在意敲门声,有力的双手握在辛染两侧的椅子把手上,侧过脸看着被自己吓得一动不敢动的小白痴。
他斜眼看着辛染胡乱眨着的眼睫毛,再落到挺翘的鼻尖,然后是残留着刚喝完的牛奶味道的嘴角。
在一声很浅淡的笑声下,他才站起了身,将卧室的门打开。
半开的门,被他的身躯挡住了里面的情景。
陈姨本想看看小少爷怎么样了,结果被挡了个严实。看着大少爷那张脸,陈姨吞下了想要询问的话,恭恭敬敬地把袜子交到了主人家手里。
卧室的门再次被关上,陈姨噤声站在门边。
辛染见他拿着袜子过来了,缩了下自己光光的脚。
他伸手盖住自己的脚背,以为这样子就可以把自己的脚丫子藏起来了。
半跪在他面前的男人,拿着印了两个粉色吹风机的袜子,随意地拨开了辛染的手,露出胖胖的脚背。
他没有直接给辛染套上,而是从自己的上衣口袋取下了红色的手帕。
今天的宴会,霍南洲穿了套西装,没有打领带,而是戴了一个黑色的领结,外套的上衣口袋半露出装饰性的红色巾帕。
殷红的手帕在昏暗的灯光下流光溢彩。
丝绸的质地,在不同角度下,散发着低调内敛的光芒,就这么被他随意地扯下来,用来擦辛染踩了地板的脚。
地板仆人们每天都会擦拭,其实不脏,但霍南洲仍然坚持要擦掉那些并不存在的灰尘。
红色的帕巾半包着辛染洁白的双脚,丝绸摩挲着他细腻的肌肤,如对待被放在红丝绒盒里的珍珠。
面前的人半跪着低下头,很仔细地擦着那双娇生惯养的脚。
拿钢笔的手,现在却在给他穿袜子。
辛染没再看他,反而是转着脑袋,他注意到了周边陌生的环境,桌上摆着好几台显示器和电子设备,另一面墙上的书架的书、文件夹是经常被主人翻动的样子。
暖黄色的灯光,将一切都罩在优雅又低调的氛围中。
没有什么很特别的地方,他兴致缺缺地靠在椅子上,怀里还搂着那只小熊,脑袋一点一点的,是困了。
等霍南洲帮他穿好袜子后,才发现人已经睡着了,真是有够不设防地。
他轻轻将人抱起来,打开了卧室的房门,一直守在门外的陈姨,下意识要把小宝贝接过来。
结果双手落空,大少爷直接越过了她。
辛染的房间和他很不一样,那张床上塞满了玩偶,床头装饰着祥云的纹路,还画着几只独角兽。
整个房间铺满了柔软的白色地毯,连桌角都包上了柔软的海绵,以免撞到。
床上的人翻了个身,手捏着被角,倒是睡得很香甜。
霍南洲站在床边看着他的睡颜,软糯的脸蛋压着枕头,被挤出了肉嘟嘟的一块。
晚风轻轻鼓动着窗纱,
霍南洲收回眼神,走到窗边将窗户关上,他看着浅蓝色的窗帘,上面还印着卡通的小月亮和小行星。
等到他将门轻轻阖上,陈姨告诉他小少爷平常八点就要上床睡觉了,这是生物钟到了。
而晚上八点,楼下的宴会却是要步入高潮,霍南洲捏了捏自己的鼻梁,缺席这么一会儿,他必须得下去了,
楼上那个安静又封闭的房间,有着很好的隔音效果,就像是专门为这小少爷开辟出来的世外桃源。
那个冲撞辛染的女孩,本是他要拉拢的股东女儿,不过,现在看来,对方也没什么价值了。
出了这事,以辛父的手段,那个股东的位置怕是坐不下去了。
他拍了拍袖子上并不存在的灰尘,下楼继续那无聊的应酬了,
*
霍南洲最近结束了分公司的事情,有一段休息时间,这几天他不像往常一般呆在卧室,反而是每天用餐时都会看着陈姨给辛染喂饭。
陈姨毛骨悚然,生怕自己有任何一个动作做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