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笨蛋。”手指顺势掐了下辛染白糯的脸颊。
等仆人拿来手套套上,霍南洲牵着他往别墅通往大门的那条路走。
别墅外的那扇大铁门,即使是在下雪天也仍然有两列守卫人员,保镖们已经换上了黑色的大衣,矗立在门外.
雪花漫天的飘舞, 落在金色的铁门上,堆砌着小雪堆,慢慢将金色的大门穿上了纯白的盔甲。
被好不容易捂热, 套上手套的小手,伸了出去, 直直握住了那根栏杆,门上的栏杆被雪裹着。
从掌心蔓延的冰冷直通向整个人, 即使带着手套也受不住,辛染一下子冰得缩回了手,浑身都颤了一下。
霍南洲以为他会学乖,再不乱碰了。
没想到,被裹得像个小雪球的人,并没有这种觉悟,反而是再次伸出手,重新握住了堆满雪的栏杆。
甚至还上下滑动着,拨开栏杆上的雪。
还没滑动几下,放在铁门上的手,马上被拽了下来。
辛染后知后觉地转过头,看向拽他手的人,
霍南洲的面容有一些严肃,甚至是生气。
他压抑着怒气,跟仰头疑惑地看着他的小孩,一字一顿道,
“小染!”
懵懂的眼神看了看被搓着的手,又抬起来看哥哥带着点怒气的脸,圆圆的眼睛眨了眨。
“不可以乱摸,会冻坏手的。”他又说了一遍。
辛染任他揉搓着自己的手,为自己暖手。
霍南洲知道自己这样很老妈子,但是他根本没办法不去操心辛染的事情,一个年少有为的才俊,现在满嘴都是,
‘外面冷。’‘多吃点。’‘宝贝好乖。’
他已经不忍细想下去,幽幽地叹了口气,寒冷的冰雪天,吐出的热气变得可见。
戴着手套的小手挥了挥这团水雾,带动身体也一蹦一蹦的,像只笨拙的小兔子。
面前的人原本是无奈又生气的,当看到辛染的动作时,又马上被逗笑了。
他低下头,认命地在辛染的手上哈着热气,搓着胖胖的手背,轻轻地嘀咕了一声,
“小傻瓜。”
水雾消失在了空气里,辛染的注意力飘散着,又落到了那根栏杆上去。
他伸出另一只手又试着去摸,根本没听懂霍南洲刚刚的话。
还好被霍南洲及时发现,半路拦了下来。
“辛染!”
他的声音已经变得很严肃了,那泛着笑意的脸上,面无表情,是真的生气了。
圆圆的眼睛瞪大了,有些吃惊地望了过来,似乎不明白霍南洲为什么突然说话声音大起来了。
见对方的脸色一直没有好转,还紧紧抓着他两只手。
卷翘的睫毛垂下来,嘴巴一鼓一鼓的,活像是白白受了气。
霍南洲本来还在苦恼怎么跟他讲清楚,看面前的人先委屈上的样子,一下什么怒气都散了。
他耐心地蹲了下来,摸了摸辛染乌黑的发顶,组织了下语言,准备解释为什么不可以。
面前的人眼睛湿乎乎地望着他,软乎乎地开口了,
“格……个……”
他深吸了口气,揉着脑袋的手,忍不住抱住了面前的人,被这一声‘哥哥’叫得头都要昏了。
霍南洲的额头抵在辛染的额头上,无奈又认真地询问他,
“你是专门来克我的吗?”
他也不指望面前的小白痴能听懂,看着面前这张什么都不懂的天使般的面庞,他控制着力度,轻轻撞了下辛染的额头。
对于自己甘愿当老妈子,并且乐在其中这件事,终于还是屈服了。
他脱下辛染的另一只手套,看到冻得通红的小手,又气又心疼,认命地低下头不断哈气,放在手心搓着,等再次捂热了,才仔细地给他套上手套。
“我们要回去了。”
他站起身,牵着辛染的手晃了晃,低头温柔地告知。
*
回去后,摸栏杆的辛染没什么事,倒是霍南洲感冒了。
一向身强体壮的人,现在却是咳嗽了起来,等叫了家庭医生过来,开了些药,确定了并没有什么大碍。
但是为了不传给辛染,霍南洲还是尽量避开了接触。
这几个月他都是先哄着辛染睡着了,才回自己的房间。
只是这次不行了,他怕传染给辛染。
抱着小熊的孩子躺在床上,已经换上了白色的睡衣,陈姨过来给他盖好了被子。
但床上人的眼睛一直是向外看的,似乎在等之前每晚都会出现的人。
“小宝贝,该睡了,八点啰。”
陈姨站在电灯开关边,准备摁下开关了。
抱着小熊的人,胡乱地摇着头,也不开口说话,圆溜溜的眼睛,直直的望着半掩的门口。
似乎是在等人。
“大少爷感冒了,不能过来。”
陈姨上前来又给他掖了掖被角,“我们宝贝该睡觉了。”
黑色的瞳孔动了动,似乎并不明白。
但随着时间的流逝,每晚都会过来陪他的人没有来。
从喉咙里发出了一声小小的呜咽,抱着小熊的孩子‘嗽’地一下钻进了被子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