辛染抬起头,眼中潋滟一片,他的手搭在丝绸衬衫上的金边掐丝扣上,看着林霁恒,“谢谢。”
他的脸在柔和的月光下,如云朵般娇嫩,那一双眉眼像蒙蒙的夜空,一颦一笑都簇拥着不可言说的风情。
灌木窸窸窣窣地颤动着,带着一种规律性的上下抽动,交叠的喘息从灌木中传出。
辛染看着林霁恒,他启唇要说些什么。
对方连忙捂住了他的唇,将他拉到柱子后。
从那灌木里露出两个交叠的人,在月光下有些晃眼,平白将氛围拉得有些许燥热。
林霁恒能够感受到手掌下绵长的呼吸,就像一片羽毛在他的手心轻轻颤动着。
他低下头,准备松手,
“林公子……”
被拉进怀里的人似乎想说些什么
温热的舌头触碰到了男人干燥温热的手心,带着濡湿的热意,却仿佛隔靴止痒,林霁恒微不可察的僵硬了下身子。
似是触电般他松开了捂着辛染的手,眼神却落在他尚未收回的殷红的舌尖上。
怀中的人就像黑夜里的精怪,两手抓着他的衣服,上半身子贴着他,一双上挑的眉眼,晕着迷离的酒意直勾勾地盯着他。
灌木丛中的娇喘还未停息,喘息声有愈演愈烈的趋势,而身上的人,钻进他的怀里,传来温热柔软的触感。
“林公子,他们在做什么啊?”
那软软轻轻的声音凑在他耳边,似是清纯无辜地这么一问,满眼写着纯真不知人事。
林霁恒紧绷唇角,看着他似乎不知人事的眉眼,压低声音,
“一对野鸳鸯,阿辛难道不懂?”
他随了他母亲的叫法喊他阿辛,在他两人间显得有些过分亲密了。
似是意识到什么,辛染的脸“腾”得红了起来,无措又慌乱地收回探出口的舌尖。
被叫的人听到这称呼,连耳垂也一并红了起来。
他又不敢出去,只能抱住了面前的人,依偎在他怀里,还是那副在他母亲面前乖巧的样子,显得纯真可人,可是口中的话也不知是不是有意在勾人,
他又缓又轻地问,“林公子,什么是野鸳鸯啊?”
林霁恒紧绷唇角,他凸出的喉结上下动了动,抓着辛染肩膀的手紧了紧。
就在他低头准备开口解释的一刹那,辛染抬起了头,柔软的唇瓣,擦过了他的脸颊,堵住了他未出口的话语。
温热的触感很快就消失了,像花丛中短暂停留了下的蝴蝶,辛染慌乱地从他身上起来,轻轻呢喃,
“对不起……”
露台上摆了几十盆的昙花,在此时乍然吐芳,浓郁地香气像是团散不开的湿雾笼住了林霁恒全部的身心。
灌木丛中的情事,随着一声低吼结束了,窸窸窣窣穿衣的声音,从黑暗中火速离开了一男一女,
林霁恒将注意力从那个意外的吻分散到那两男女身上,他依稀辩出是家里的一个丫鬟和一位宾客。
黑夜照得他如墨的双眼浮沉不定,不知在思量着什么。
辛染打了个寒噤,原本醉酒滚烫的两腮,现在经凉风的一吹,也慢慢冷了下来。
他将身上的外套往里又拢了拢,雪白的面面孔上,顶翘的鼻尖带着一点点红。
“进去吧。”林霁恒停下思考,向他伸出手。
辛染没有去握他伸出的手,反而是将外套脱下,放到他手中,
他还外套的避嫌,与之前贴着他,舔他手心的模样不同,林霁恒看面前的人还后退了一步,很明显是不与他一同进去。
这般若即若离,在黑暗中无意识地亲近,在众人面前避嫌。在顾矜旻那耀武扬威,在他面前又似乎是很乖巧。
林霁恒先一步推开大厅的后门,只是进去前,回头看了眼跟在他后面保持一定距离的辛染。
对方朝他眨了眨眼,挂出又羞涩又礼貌的微笑,他可不会告诉林霁恒他那么避嫌是因为正厅中还有一个姓顾的太子爷。
虽然他们大家都是要被他结交奉承的对象,但目前最好还是不要互相知道比较好。
等迈入灯光通明的会客厅,后花园中的隐秘随着后门的阖上,被隔绝在光鲜亮丽之外。
林霁恒没有径直回到主桌,反而是叫了老管家耳语了几句,吩咐小厨房煮盏姜糖茶。
当辛染在酒桌上接到林管家递过来的茶盏时,他惊讶地看向了老管家,对方只是笑了笑,轻轻附在他耳边道,
“少爷让您祛祛寒。”
白皙的手指转着杯中的银制汤匙,浓郁的姜味和红糖的香气裹在一起,形成小小的漩涡,他小口抿着,似乎有些怕烫。
辛辣的姜味带着滚烫的温度被咽入咽喉,姜在肚中迅速发挥温热的作用,他的指尖都渐渐回暖,只是胃中烧得滚烫。
他似是受不住燥热,解开了刚刚在后花园扣上的扣子。
他的眼角看向对面的林霁恒,红唇微张,吐出些许热气,如玉的手指摁在金属的扣子上,暗绿的丝绸色衬得他指尖白中透粉。
他似乎是故意放慢解扣子的动作,领口若隐若现白皙的锁骨。辛染着实有一身好皮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