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昭的脸色冷了冷:“家里有什么事情吗?”
孙淞宁咬牙:“燕家你知道吧?他家三少爷出院,周六晚上会办一场庆祝的晚会。”
燕家长辈会在宴会上正式将三少爷介绍给一众家族,她们也能借着这个机会认识不少平时根本见不到面的世家子弟或者商业巨鳄。
那可是燕家啊,有资格参加宴会的哪个不是跺跺脚圈子就能震动几下的大人物?
于昭再不关心这些也是听说过燕家的名字的,他不解地看向孙淞宁:“我们……能去?”
他又不是傻子,那种规格的宴会怎么是于家能够格的?别到门口被燕家的安保给拒之门外赶出去了,那于家的笑话可够大了。
孙淞宁面色阴郁。
她这些年也认识了许多夫人,慢慢地也搭上了不少关系,这些人中总是有能和燕家攀扯上几句的人家,在燕老爷子提出想给三少爷找几个适龄朋友的时候就急急忙忙在人面前提了自家儿子几句。
正常的宴会她们家当然不够格,但这不是特殊情况吗?
她家小衡虽然年纪小了几岁,但这不正符合老爷子这种位高权重的人的心理吗?
孙淞宁本以为这事儿能板上钉钉了,她找的那位夫人也暗示了这次能成,结果白天燕家发出了宴会的邀请函,她左等右等等了一天也没能等到属于自家的那份。
她深吸口气——燕家主都说了家里有适龄孩子的都可以带过去,总不至于她们到了门口却被燕家人给赶出来吧?
这事对他家来说可是莫大的机缘!搞不好就能借着这机会一飞冲天了!无论是孙淞宁还是于弘远都不可能放弃。
这话她没法在养子的面前说,她上下打量了于昭几眼,突然道:“你怎么瘦成这样了?”
她已经有很多年没有好好关注过自己的这个养子了,每次关心他小衡都会跑出来吃醋,以至于直到这时候孙淞宁才恍然发觉,面前的这个孩子……已经成长到她有些不认识的地步了。
她印象中的于昭还停留在刚抱回来的那几年,小小的一团蜷缩在襁褓里,她紧紧地抱着孩子听着外面几个亲戚婶子刻意放大了音量指桑骂槐,从她是只不下蛋的母鸡到于弘远给别人养儿子多难听的话都有。
于弘远白天要去镇上干活,家里只有她和于昭母子两个,那几个亲戚没什么事做每天都会到她家门口嚷上半天。孙淞宁浑身发抖眼泪止不住地流淌,是被骂的也是被气的,可于昭却还是乖乖巧巧地窝在小被褥中,睁着双明亮的眼睛冲着她笑。
于昭是个很乖很乖的孩子,被她抓疼了也不会哭,整天见谁都是笑嘻嘻的,那段时间只要看到于昭的笑脸她的心情就会不自觉地变好。
后来一切都好了起来,上面拆迁了一大片地,村中有不少人都领到了拆迁款,那些亲戚也没空来她家门口阴阳怪气了,于弘远辞掉工作他们全家都搬到了城里,没多久又怀上了自己的小衡……
她们的生活越来越好,孙淞宁记忆中的于昭却还是小小的走路都磕磕绊绊的样子,摔倒了也不会哭,只会傻兮兮地坐在地上摊开手要妈妈抱抱。
十几岁的少年生长的实在是太快了,于昭怎么一下就长成了她不认识的样子了呢?
她叹了声气,先前那股火气倒是无形消弭了,语气也柔和了不少:“燕家那种世家规矩肯定不少,你以前没出席过这种宴会,这几天请个假,妈给你请了礼仪老师好好教教你到时候该怎么做,别到地方出丑。”
她想了想:“还有衣服……你是不是没有正式场合穿的衣服?明天妈带你去选一身……”。
孙淞宁的话没有说完。
一些人家在重要场合会穿专门定制的服装,孙淞宁也有学有样结交了这么几位,不过燕家宴会赶的急,制作衣服本来就需要工期,于衡的那身都十分着急呢更不用说再给于昭也订上一件了。
孙淞宁犹豫着是换一家平时没怎么合作过的还是直接带着于昭去买一身。
于昭揣测着她的心思:“我能问问……您为什么要带我去吗?”
他在于家的存在感低到可怕,只有几个常出入于家的人才知道于家还有这么一个养子,那些外人就更不用说了,于昭实在是想不明白孙松宁为什么会带上自己。
他更不知道整个于家都是借着他和于衡的名义——或者说借着他们两个的年龄才有资格入场的。
孙淞宁尴尬笑笑:“这不是看你年纪也不小了,也该参与一下家中的事情了吗。”
于昭一眼就看出她在骗人。
但他没有拆穿孙淞宁。
他想了想:“我和于衡差不多高,一场宴会也没必要这么折腾,不然从他那里临时借一件吧。”
孙淞宁也觉得这个主意不错。
明星还有借礼服的呢,兄弟借件衣服怎么了?她最舍得在于衡的身上花钱,于衡的衣服都是顶好的料子,有的甚至连她和于弘远都比不过,借于昭临时穿上几个小时还是可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