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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洛珝唇瓣被吻得嫣红饱满, 水光潋滟,如同熟透了的果子。他大口喘息着, 抬头一望, 只见已身处一片静谧山野。
  虫鸣呖呖,星光漫天。
  青旸将他贴在额前的一绺头发捋到耳际, 眉目如玉, 温柔地凝望着他:“凤凰, 与我结为道侣吧。”
  清辉下, 他一头墨发被水浸湿, 脸上也沾着水珠, 却没有显出半分狼狈。仍是如洛珝第一次见他般,清俊温雅,皎皎如月。
  洛珝心头一跳,只觉得那眼眸中的柔柔水波仿佛望进了他心里,整颗心被无边无际的爱意包裹起来,慌得发烫,却又极为安心。
  被那深深目光盯着,他仿佛一瞬间变得笨嘴拙舌,眼神躲闪了好半天,最终憋出一句:“可...可是,我都把羽毛送给重渊了。”
  青旸脸色冷了冷,又极力恢复柔和,淡淡道:“那我便去将那羽毛抢回来。”
  洛珝忙道:“你别去,你打不过他的。”
  青旸冷声问:“你怎就认定我打不过?”
  洛珝知道这蛟最爱说大话,无情拆穿他:“你连螣蛇都打不过。”
  青旸立刻反驳:“我现在打不过,又不是以后也打不过。”
  青旸深吸一口气,眸光定定望着他:“凤凰,我只问你,你可愿意做我的道侣?我将一生爱你、护你,不离不弃,死生相依。”
  洛珝望着青旸眸中的深情,心里一片乱麻。
  凤族避世,万年前老族长还在世时就定下祖训,不可与外族通婚。多年来,从未有人违背。
  可青旸...他心里的确是喜欢的。
  况且青旸都是最后一条蛟了,脾气还这么臭,他要是不要他,就没人要他了。
  青旸一个人孤零零的,多可怜。
  他们偷偷在一起,只要爹娘不知道,应该就没事儿吧?
  洛珝犹疑半晌,终于下定决心似的,双臂搂上他的脖颈,哼哼道:“你要是敢骗我,我就用凤凰火把你烧成灰,拈都拈不起来。”
  青旸笑着拥他入怀:“好。”
  苍穹上,一道青光在云雾中时隐时现,宛若游龙。
  夜风擦肩而过,洛珝在宽阔的蛟背上滚来滚去,从头部滚到尾巴根,又从尾巴根滚回头部,觉得十分新奇。
  青旸被他滚得有些发痒,带着笑意的声音从前方穿来:“阿珝,别闹了。”
  洛珝哼哼唧唧:“谁准你这么叫我了。”
  青旸虚心求教:“那该怎么叫?珝儿?小珝?珝珝?”
  前面一个还好,后面两个越听越跟哄小娃娃似的,洛珝耳根子一红,嗫嚅道:“还是阿珝吧。”
  青旸从善如流:“好。”
  洛珝又滚了一阵,忽然福至心灵,故意滚到蛟背边缘,猛地一个打滚向下栽去。
  青旸神色剧变:“阿珝!”
  半空中,粗长蛟尾破风而来,迅速卷上他的腰肢,将他带回背上,轻柔地放了下来。
  青旸声音惶急:“可有伤着?”
  洛珝得意洋洋:“你笨死了,我是凤凰,怎么可能会摔死。”
  下一刻,他的声音猛然顿住,双眼不敢置信地瞪大了:“你...你怎么...”
  只见青旸逆着风,缓缓从蛟头上走下来,脸上都带着寒气。
  洛珝莫名有些心虚,转头就要跑,被人一把拉进怀里,恶狠狠地咬了一口耳朵。
  “啊——”他吃痛地叫出声,“你干什么——”
  青旸在他耳边道:“阿珝太过顽劣,这是惩罚。”
  洛珝呜咽一声,挣扎道:“我不要做你道侣了!我后悔了!”
  青旸冷冷问:“哦?那你想要做谁道侣?”
  洛珝理直气壮:“重渊,重渊就不会咬我,而且我也把羽毛送给——啊!你!你怎么又咬!”
  这次青旸直接堵住了那张喋喋不休的嘴,让其再也说不出半句恼人话语。
  与之前温柔至极的吻不同,唇舌极具侵略性地撬开他的齿关,带有惩罚性质地又顶又咬,占领每一寸柔软,不容拒绝。
  直到怀中人快要喘不上气了,青旸才将其放开,他用指腹摩挲着快要被咬肿了的嘴唇,淡声道:“这种话,日后阿珝说一次,我就亲你一次。”
  洛珝又羞又怒地瞪他:“你无赖!”
  青旸唇角微勾:“嗯,我无赖,可是,阿珝已经做了我这个无赖的道侣,反悔也不行了。”
  洛珝气得说不出话。
  他怎么有一种被骗上了贼船的感觉?
  只听青旸淡淡道:“至于那根羽毛,我自会去拿回来。”
  说罢,便将人形分神没入原身中。
  洛珝不可置否。哼,他才不信这条吹牛蛟能拿得回来。
  翌日清晨,洛珝照常去山洞找青旸。可平日里总是提前站在洞口等他的人,今天却不见踪影。
  “青旸?”他叫了几声,无人回应,又去湖边找了一圈,还是一无所获。
  想起青旸昨天的话,他猛然一惊。
  这笨蛟不会真去找重渊了吧!
  糟了,他那大哥是个暴脾气,要是被人不分青红皂白抢东西,不把那人打成一滩烂泥!
  洛珝忙飞往万石窟,还没落地就望见地面上爆发出的巨大红光,将大地映照得犹如修罗鬼蜮。
  只见一道青光如同利剑,从天而降,径直刺向地上体型庞然的苍狼。
  苍狼仰头嘶吼一声,尖利牙齿闪烁着森白寒光,四爪一蹬,张开血盆大口朝那渺小人影扑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