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是刺杀凝华公主吹响了暗杀的号角,大皇子在酒楼里会客时中毒身亡;三皇子则是外出时被箭射中头部, 当场毙命。
行刺的人被擒后,全部当场自尽,行动之利落,让前往调查的人员束手无策。
虽然大多数人怀疑是其他国家搞的鬼,但这场风波中的唯一受益者——二皇子段润也有着极大的嫌疑。
怀疑归怀疑, 却并没有任何证据指向段润,皇帝更是在上朝的时候,眼里斥责了提议调查二皇子段润的官员。
后来, 小心翼翼的四皇子被皇帝一道圣旨派去北方戍边,麾下的精兵却被派到了南边。
五皇子见状, 直接称病,上交了一切权力, 忍气吞声做个闲散王爷。
越来越多的人发现二皇子段润将成为最终赢家, 都城内一时风雨飘摇, 就连街边小儿嘴里的童谣,都在暗示这实际上是一场夺储的阳谋。
另一头,本以为很快就能被凝华公主召入府邸的叶知夏, 没等到凝华公主的调令, 却等来了给黎国皇帝献舞的任务。
那日,内官将所有人聚集到一处, 提出让奴隶们出个节目为皇帝贺寿。
“南晟朝日日莺歌燕舞,想必你们身手也不错,出个节目不成问题吧!”内官捏着嗓子喊道。
下头立刻有女声反驳:“士可杀不可辱,我们能为了保住家人性命做苦力,但绝不会为敌国皇帝庆贺生辰!”
内官此时黑了脸,丢下一句:“不敬皇上是死罪!”
叶知夏明白,现在这些南晟子民虽为奴隶,但他们都是忠臣之后,有自己的气节。
内官离开后,她劝说大家不必担忧,自己有办法解决这个问题。
之后,她独自求见内官,得到了这个给皇帝献舞的机会。
叶知夏等了凝华公主大半年,从春天等到了秋末,她等不下去了。
自凝华公主在门房前受伤那天起,就再没来过马场,叶知夏这是打算用这次机会接近公主。
皇帝寿辰很快就到了,不过叶知夏并不会跳舞。
她以木枝为剑,在黎国皇宫的宴会厅里耍了一套观赏性大于实用性的剑法,还别出心裁地配上了诗词念白。
她飞身跃起,在空中翻腾,木枝所指之处,似有寒风侵袭。
接着她大步流星向前,保持着安全距离,但也向每一个人展示着木枝的威力。
她口中念出:
“不惜千金买宝刀,貂裘换酒也堪豪。[1]”
在座之人无不注目。
待凝华公主也放下酒杯,聚精会神看向她时,她才行至舞台中央,挽了一个剑花将木枝背在身后,高声道:
“若待他日定天下,洒去犹能化碧涛。[2]”
凝华公主听得出来,叶知夏这是再一次暗示她起兵夺权。可现在是皇帝的生辰宴会,她只能拿起酒杯,装出随意的样子。
皇帝似乎对叶知夏的表演很满意,他兴奋地鼓掌,还乐呵呵夸赞着:“这诗豪气!”
叶知夏虽为武将,但也是知情识趣之人,她朝皇帝拱手:“大黎国定能一统天下,千秋万代!”
这话任谁听来,都挑不出错处。
皇帝此时更加高兴,看着叶知夏因常年征战而黢黑的皮肤,思索了一会儿,对坐在自己右手方的段润说:“此女的剑舞相当不错,赏予你作侍婢如何?”
段润斜眼看了看叶知夏,随后语气满是不屑:“花拳绣腿。”
叶知夏忙在心底舒了一口气。
这次参加宫宴,她是为了接近凝华公主,要是被这二皇子召了去,那可是天大的乌龙。
可皇帝忽然被驳了颜面,也倔强起来:“我看这女子不错。”
凝华公主其实早打算将叶知夏揽入麾下,但进来祸事频出,她便没找到机会行事。
如今正是大好时机。
“启禀父皇。”凝华公主站起身,带着娇俏的笑容道,“女儿身边正好缺个会剑术的陪练,不如父皇将这奴隶赐给女儿。”
皇帝也并不是真心要把叶知夏塞给段润,现在凝华公主正好给了他一个台阶。
于是他也借坡下驴地朝段润耍脾气般说:“你九妹都知道抢人了。”
段润听见皇帝酸溜溜的话,知道父皇不开心了,但他打心眼里看不起这个南晟奴隶,只是垂眸不再说话。
凝华公主还假意朝段润道:“谢皇兄成人之美。”
宴会结束,这一段小插曲仿佛被皇帝忘记,他牵着爱妃满面红光地离开。
厅内还剩下不少宾客,段润却毫无顾忌起身,当着大家的面高声道:“这中看不中用的剑法,跟皇妹倒是很般配。”
叶知夏嗤笑一声,衣服下的腹肌抽动了一下。
她就知道,段润哪儿是在辱骂自己这个奴隶?他分明是在指桑骂槐,贬低自己的皇妹。
小咪隐身飞在空中,看着段润的嘴脸气急败坏:【夏夏,整死他,现在!】
叶知夏默不作声,系统的心智成长确实比人类慢了许多。
在场之人瞬间安静,有等着看凝华公主吃瘪的,也有等着看凝华公主反击的。